二十一號,星期六,晚上。
唐赫步履歪斜,從酒店附近一家酒吧出來。
出院時,醫生謹告他不能喝酒,可重壓之下,又答應過不再去做危險活動,所以就一個人溜出來喝酒。
前世他也不愛喝酒,更不會喝酒。
到了地方,專門讓酒保給調了杯度數低的,然后獨自就坐在角落里,巨大的哄吵和嘈亂環境,反而能讓他情緒得到短暫平靜。
從這周以來,許啟花等再沒在他面前旁敲側擊的規勸,因為知道,現在抽身的損失也是承受不起的,都寄希望于他的“盲目預測”。
這也讓他壓力倍增,這兩天常會質疑此次來香港的正確性,偶爾也有點質疑“夢境”的準確性。
喝完酒,坐了會,出來被冷風一吹,反而有些醉醺醺的。
沿著街道還沒走回半島酒店,他就有點天旋地轉了。
在酒吧,感覺調的雞尾酒喝起來跟飲料一般,不覺多點了一杯,此刻才發現原來后勁那么大。
搭乘電梯,手撐墻壁的摸到房間,拿出房卡后,發現半天都打不開,不止手抖的厲害,整間酒店像在左搖右晃,他腳下一個趔趄,脖子上固定器重重磕到門框,疼得他兩眼一黑。
嗆鼻的湯水灌到嘴里,唐赫努力的掀開眼簾,視野朦朧不清,帶著強烈的眩暈感。
迷糊察覺,自己躺靠在一張長沙發里,額頭上還搭著一條熱毛巾。
手腳異常沉重,把額頭上搭著很不舒服的毛巾扯掉,都費了好大勁。
視線從天花板下移,一個背對他的纖柔身影,正彎腰整理著茶幾上東西。
唐赫撐著沙發的欠起身,忍著腦袋絲絲疼痛,歪頭要去看是誰,卻一個不穩的跌手肘打滑,固定器撞到一旁沙發扶手上,疼得他直哼哼,那纖柔背影連忙轉身。
“宣儀?宣儀!你怎么來了?”發現面前的女生竟是楊宣儀,唐赫驚訝,可酒醉的眩暈感,讓他話沒說兩句,就連連咬了兩下舌頭。
“你和誰出去喝的酒,怎么醉成這樣。不讓你賽車,你就跑去喝酒了是吧!”
看到扔到地上的毛巾,楊宣儀眉頭直挑,撿起放到一邊,轉身離開,馬上又拿來條新毛巾,在茶幾放的一個熱水盆里浸了浸,然后擰干。
“賽車?呃……你別聽姜真羽瞎說,我就是和朋友去隨便試試車,不小心撞到的。”看楊宣儀似乎更生氣了,唐赫咬著大舌頭繼續道,“醫生都說是小問題,就脖子扭了下,一、兩周就能好……”
“你……”楊宣儀咬了咬銀牙,回過身,重重把毛巾搭到唐赫額頭上,“誰管你,反正說了你也不聽!最近吃飯睡覺,是不是還一直不規律,你看你,才幾天,眼窩都要凸出來了,胡子這是多少天沒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