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墓碑前放著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知道這里的人,除了南家四口人以外,就只有李宣美了。
南載燦今天還在公司工作,裴孝珍還在家里安養,南佳恩還在學校里。
李宣美這個時候也應該是在東國大學的某一間教室里。
所以,這束花只可能是出自于眼前的這個人。
“您好?”
走到這個人身旁,南正勛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好,南先生。”
摘下墨鏡,沈恩勉的眼神稍作晃動,立刻平復了下來。
沒有想到會正巧在這里遇到南正勛。
在母親面前,遇到弟弟。
母親,是你在保佑我嗎?
是你在指引我和泰亨嗎?
捏了一下手指,原本還在為怎么和弟弟相認而發愁的沈恩勉,突然覺得心里有了底氣。
仿佛是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在他的背后輕輕推了一下。
“沒想到會在這里偶遇沈部長。”
雖然心有疑惑,但南正勛還是眉眼溫和地笑了笑,向沈恩勉微微鞠躬。
畢竟,那束花是這個人給母親的。
“不知沈部長來這里,是……”
略微挑眉,南正勛收住話尾,把疑問拋給了沈恩勉。
他不認為鉉空家族會有人安眠在這個墓園里。
“來看看這位故人。”
伸手比向墓碑,沈恩勉的目光始終落在南正勛的眸子里。
那是耐心的、親和的、又小心翼翼的目光。
“您認識她嗎?”
南正勛頓時感到詫異。
沈恩勉的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太多,怎么會認識母親?
“我認識她,也不認識她,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她。”
把墨鏡收起來,沈恩勉看著墓碑,語氣輕輕的,就像不愿吵醒一個睡熟的人。
南正勛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正勛,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自顧自地說著,沈恩勉就像和認識了很久的朋友說話一樣,直接稱呼了南正勛的名字。
“您請講。”
南正勛從來都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我在找我的弟弟,他從小就不在家里住,我知道他曾經過得很不好,現在想勸他和我回家,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和他說,正勛你有什么辦法嗎?”
重新把目光投向南正勛,沈恩勉的眼神愈發明亮,那是懷抱著希冀的眼神。
“把您的想法告訴他就好,如果他是您值得好好對待的人,那么只要真誠就好,他總會明白的。”
交淺不宜言深,南正勛對鉉空家族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對沈恩勉為什么突然說這種**的話題更是摸不著頭腦。
他認為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沒有什么好交流的。
按著心里的疑惑,他只是給出了一個空泛的答案。
低頭笑了笑,沈恩勉再抬頭時,向南正勛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么……”
是屬于兄長的、親近的笑容。
“泰亨,你愿意聽一聽我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