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環境,所以不打算現在就讓你像我這樣,等以后再……”
早就聽沈勝元說過,姜勝熙是一個性格倔強的人,沈恩勉看著面前怎么說都說不動的弟弟,覺得能想象到母親的樣子了。
“我只是答應你和他見一面,我什么時候說要投靠你們了?”
舒服地靠著座椅,心里已經做好準備,南正勛恢復到了平時從容的狀態。
他絕對不會離開南家。
也不會違背姜勝熙的遺言。
前提是等見過沈勝元以后,他對那個人的判斷。
“正勛,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做藝人。”
緩了口氣,沈恩勉給南正勛的杯子續上新換的清酒,心里反復琢磨,該怎么說動弟弟。
這樣倔強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大概很難像現在這樣愿意心平氣和地跟他喝酒。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沈勝元當年已足夠艱難。
沈哲仁也好,沈勝元的兩位哥哥也好,曾經在這些人身邊喘口氣都覺得費力。
可是,他們父子終歸是活著的。
南正勛和姜勝熙,尤其姜勝熙離世后獨自一人生活的南正勛,這兩個人所面對的艱難,是沈恩勉想象不來,無法感同身受的。
那是可能活不下去的壓力。
一如南正勛曾經在南家所背負的那些。
沈恩勉不是一個輕易相信誰的人,但他愿意為這樣的弟弟格外上心。
“為什么不行?我學的一直都是怎么當一個好藝人,你覺得我不能成功?”
抿了一小口清酒,南正勛品了品,又喝了一口。
這酒味道不錯,南正勛這種對酒沒有太多概念的人都覺得好,不愧是沈恩勉這種人喝的。
“我沒有質疑你作為藝人的能力,你現在轉型做演員的起步也沒什么問題,我相信你繼續這樣下去是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年輕演員,但是……”
看到南正勛只顧拿著酒杯、一副發現了新奇玩具的表情,沈恩勉頓時就覺得有氣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出。
“但是,你不能以后四十、五十歲了還在做藝人,父親一定要贏,到時候我們兩個人……”
知道現在還不能在南正勛面前談論“藝人”這個身份,沈恩勉只能從以后的局面來講。
作為沈勝元的兒子,他自然而然是以自己父親最后勝出為結果的。
“你覺得我會叫他一聲阿爸嗎?”
自己伸手去拿酒瓶給自己續酒,南正勛輕飄飄地甩了一句噎住沈恩勉的話。
說來說去,在南正勛見到沈勝元之前,沈恩勉覺得自己應該是拿不到什么好進展了。
“先不說這些了,一切等你見過父親以后再商量。”
伸手捏住自己的高腳杯,沈恩勉側眼盯了一下南正勛。
這小子,一直在喝酒敷衍。
哼,那就讓你今天喝到走不了路為止。
“怎么了?”
覺得背脊略涼,南正勛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沈恩勉。
“沒問題,喝一杯,這酒的酒勁不大的。”
但是后勁大不大就兩說了。
沈恩勉舉杯,和南正勛手上的高腳杯輕輕碰了一下。
……
“嗯……”
仿佛是墜在云端里,感覺自己像被一團柔軟擁著,南正勛忍著頭疼,慢慢睜開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鋪。
陽光的顏色印在窗簾上,給室內也鋪陳了一層暖色。
這是他的臥室。
有些吃力地撐著手肘坐起,南正勛一手按著額頭,單瞇著眼睛,遲遲不能從宿醉中緩過勁。
“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