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現在是誰?一個戲子?一個準備成為戲子的練習生?還是一個按時上班、按時下班領薪水的普通人?”
指尖一下一下戳著南正勛的肩膀,越戳越用力,甚至頂著南正勛倒退了兩步。
“你覺得我剛才僅僅只是因為身份的問題,所以不讓你在人前給他鞠躬嗎?”
眉毛擰在一起,沈恩勉盯著南正勛不理解的眼神,愈發覺得要快點把這個人從現在的藝人圈子里拔出來。
否則,以后又怎么經得住那些老混蛋們的算計。
“你以后不會只是一個人,你的身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你,你的目標就是他們的目標,你的行為就是他們的標桿,你本人會代表了他們的全部……如果你要彎腰,那就等于他們所有人就都要彎腰。”
沈恩勉收起手指,改成握拳輕輕砸了一下南正勛的肩膀。
“做任何事之前,想一想自己的意義,就好比我和寶英送給你的那套房子,你到現在都拒絕收下,你有沒有考慮過俞佑熙和元俊植?”
看到南正勛沒有著急反駁,而是一直耐著性子聽他說話,沈恩勉總算緩了一口氣,心里舒坦了一些。
“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知道沈恩勉是在生氣,但也知道沈恩勉不是為了生氣而生氣的人,南正勛并沒有把哥哥的話只是扔在耳朵外面。
“你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收入是多少嗎?你知道他們兩個人可以買得起不錯的住處嗎?你現在住的地方雖然環境不錯,但是你的房子根本就不能和他們的收入放在一起比較。”
把南正勛按到座椅上,沈恩勉靠著桌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弟弟。
“如果你一直都住的是那種房子,你讓他們兩個人怎么給自己換更好的住處?你是他們的上位者,他們兩個人以后必然都是在指望你的。正勛,你不是想在鉉空混日子的,對吧?如果你不能成為一個有實力的人,我們靠什么去知道真相?你說你是因為聽從了母親的遺言,可是往后你怎么辦?你總得自己站住腳,是不是?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不懂,父親和我也沒打算讓你什么都懂,但是你必須從現在開始適應你的身份,明白嗎?”
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南正勛旁邊,沈恩勉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父親覺得虧欠了你很多,連帶虧欠母親的那些都想一并補償在你身上,但是我沒有虧欠你什么,我是你的哥哥,我不會像父親那樣明知道不妥當卻還要由著你的性子。”
沒有看南正勛就知道他想說話,沈恩勉揮手制止了弟弟開口。
“等一會我帶你在2號廳走一圈,然后你就可以提前離開了,去做你想做的事……趁現在你還自由的時候。”
沈恩勉輕輕揉了一下弟弟的后腦勺,起身離開了座位。
“記得東步的事情,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你別在這里待太久。”
走出休息室,沈恩勉邁進走廊,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窗邊的鄭秀容。
“出來透氣嗎?”
沈恩勉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有一點失策。
沒有讓俞佑熙跟隨,也沒有讓元俊植留下,本以為宴會結束后讓南正勛搭自己的車就好,結果現在剛答應南正勛提前可以離開。
“不愧是你的未婚妻,寶英unnie已經替你安頓好了2號廳和3號廳的氣氛,我這個韓沃的人難道還要留在那里,當著我們家那幾個討厭鬼的面前,給你這個狐貍白打工嗎?”
鄭秀容輕輕聳了聳肩,燈光在她的肩膀線條上緩緩淌過去,就像畫師柔和的筆觸。
“秀容,幫我一個忙吧?”
沈恩勉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如果是讓我在這里幫你做什么,那就免談,這宴會無聊得很。”
鄭秀容撇撇嘴,原本清貴又揉著一點英氣的氣場里跑出來了一絲屬于小女孩的俏皮。
“那正好,正勛那孩子等一會要提前走,要不你和他一起?要是他想去哪里,麻煩你送一下他。”
一臉哄孩子的笑容,雖然知道鄭秀容看得出來,但沈恩勉一向都樂此不疲地用這幅表情讓鄭秀容給他幫忙。
“還在生氣嗎?”
語氣輕緩了一些,鄭秀容的視線綴在休息室禁閉的大門上。
“當然生氣,我估計他現在就想去找剛才那個唱歌的,私下里鞠躬道歉。”
嘆了口氣,沈恩勉甩甩手,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真是難搞定。
太倔強了……
不愧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感覺仿佛是一模一樣。
“那個……鄭淳元?我剛才聽說他已經走了,明面上說是還要給學生上課,我感覺他其實就是覺得尷尬、沒面子,干脆直接就走了。”
咔……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南正勛一腳踏出來,先向鄭秀容點點頭,然后滿臉不耐煩地看向沈恩勉。
“喂,現在去2號廳,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