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怪物戰斗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古樸的和室,身穿長袍的人站在燭火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火苗,一雙混沌如籠罩著濃霧的眼睛映著孤火的光。
“道理我都知道,但這是該做的事,我一定要做到。”
跪坐在小圓桌前,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安靜地看著桌上的圍棋棋盤,卻很久都沒有伸手要拈棋子的意思。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說著不容置疑的言辭。
“我沒有想攔著你,要不然這幾年我也不會幫你。”
絲毫不介意友人強硬的措辭,上杉夏彥轉過身,除了眼睛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記憶點的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
“夏彥,謝謝你。”
穿著西裝的男人雙手按住膝蓋上,躬身頷首。
在這兩個人之間,這已經算是很客氣的禮節了。
“不必,只要你事成以后記得回京都來找我下棋就行。”
還是那副輕松自在的語氣,上杉夏彥跪坐在小圓桌的另一面,隨手拈起一枚白棋,想都不想就在棋盤上落了子。
黑棋的“雪崩”被他看似隨意的一步斬斷了氣勢。
“好。”
低沉的回應,“西裝”垂眸看著棋盤,沒有想要落子的意思。
咳咳咳……
門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咳嗽聲。
咔……嘩……
和室的門被輕輕拉開。
“夏彥,時間到了,不要耽誤了姜君的航班。”
說話的女子眉目溫順安雋,會讓人想到恬淡的櫻花。
她的聲音也是如此,櫻花瓣落下一樣繞著聽者的耳朵悠悠蕩蕩飄一圈,然后墜在心里緩緩化開。
“咳咳……禹廷,我送你。”
站在“櫻花”身側的女人,有著一張神似年輕時孫藝珍的臉。
以及一雙散不去溫柔和哀傷的眸子。
“姜禹廷……當初我還以為你要起一個挪威人的名字,正好搭配你皇家弗雷德里克大學的履歷和旗語通訊王牌經理人的身份。”
上杉夏彥湊到姜禹廷身邊,仔細端詳著那張能直接出道做藝人的臉。
“怎么樣,這張臉你還滿意吧?我就說我的審美沒問題。”
分明是一個提問,可上杉夏彥直接在問句后面自夸了一句,自己一個人把話都說完了。
“為什么我每次照鏡子都覺得有一點像在看金在中?”
先向“櫻花”溫和地笑了笑,姜禹廷低頭嘆了口氣,轉而瞥視自說自話的友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因為你以前的臉型就有一點像,順著相似的臉型進行改動,效果會更好……你瞪我做什么?沒良心的!為了你這個手術,我花了多少香噴噴的鈔票,我都覺得你現在比以前更好看了,你不謝謝我,反倒還瞪我。”
先向“年輕的孫藝珍”笑了笑,上杉夏彥雙目圓睜,直視姜禹廷瞪了回去。
“鈔票是我自費出的!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