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稍微打扮一下?
別太隨意了?
呵,想得美!
伸了伸懶腰,翻了個身,又覺得不過癮,繼續在床上翻滾了兩圈,看著窗外熱情的陽光在窗戶上閃閃發光,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李知恩打了打哈欠。
本來她昨晚是打算回公司的。
高層嫌棄歸嫌棄,但家大業大的鉉空電子還是不打折扣地給她調動了一部分原Loen的人員體系負責藝人事務,也配套改建了設施,并沒有虧待她。
只不過,既然鄭韓特都那么說了,李知恩直接干脆就不回公司。
萬一遇見那位新高層,周圍肯定一群人在,大家相互點頭彎腰賠笑臉,麻煩。
抓了抓頭發,她翻身坐起來跳下床,慢吞吞地向衛生間挪動準備洗漱。
“做什么呢?”
路過玄關前的時候,她隱隱約約聽到了門外一陣聲響。
擾民的程度自然是達不到的,這樣的高級公寓里不會輕易發生那么大的噪音,但確實不像平時那么安靜,能讓人注意到。
想到了隔壁的空房子,李知恩走進玄關,打開了門外的攝像頭。
果然是有人在搬家,看來隔壁的空房子有主了。
“放心,今天下午就可以拎包入住,我們不會放松的。”
走廊里,指揮著搬運人員的西裝男子舉著手機,說得滿臉堆笑。
在東步建筑公司入職三年,終于在今年年初得到了會長的長子宋敏奎的青睞,李勝俊最近一向順風順水,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被宋敏奎派來給貴客收拾房子。
“把這間房子當成是我的房子,等一會我過來看看,你臨走的時候把鑰匙寄放在物業就行。”
放下手機,宋敏奎看向身邊的人,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那個人手上的杯子。
這家酒店的酒吧里,就連酒保都沒有看到,只有這兩個人。
“下午就收拾好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過去,正勛。”
咬了一下嘴唇,瞳孔圓睜,宋敏奎略顯懊惱地皺了皺眉。
“抱歉,我還不適應你的新名字,這里是我的私人產業,你盡管放心。”
拍了拍姜禹廷的肩膀,宋敏奎再一次打量著姜禹廷的臉,依然覺得有一些類似于飄在半空中的不真實感。
一個死去了五年的人,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外貌出現在自己眼前。
一年以前接到南正勛的通話時,宋敏奎用了足足一周的時間才消化了這件事。
雖然曾經有過不愉快的事情,也有過讓他覺得愈發內疚的過錯,以至于當初既怕見到南正勛,卻每次見了面都一定要湊過去,但已經過了年少時期的宋敏奎的確把南正勛當作為數不多的朋友。
他只是一個并沒有多強大的建筑公司的繼承人,沒有多少能量,不能為死去的故人做太多事情。
然而,故人眼下是活生生的,他決定要全力以赴。
哪怕不看交情,也要彌補曾經的過失。
“當時我也不適應,佑熙用姜禹廷這個名字稱呼我的時候,我總是反應不過來。”
南正勛,應該說是姜禹廷,慢慢轉動托在手心里的酒杯,平靜的目光墜在酒里,也把思緒墜在回憶里。
灼熱的爆炸,刺骨的海水,撕開每一寸肌肉的疼痛,摧毀心肺的窒息……
“你回來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與過去的南正勛完全不同,宋敏奎覺得身邊的氣場越來越清澈堅韌,找不到半點熟悉的感覺。
曾經的溫情隨和,似乎跟著“南正勛”這個名字一并被沉入了大海深處。
現在的姜禹廷更像是曾經的沈恩勉,那個坐在談判桌前的沈恩勉。
“還有一個人。”
緩緩的,姜禹廷放下杯子,盡量做到沒有聲響。
他注視著杯中的眸子像是友人上杉夏彥那樣,漫著霧氣,誰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