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民也是往來無白丁,待人彬彬有禮,遇到車馬駛來,只是隨意一瞥就挪開了目光,不會像第五里的族人那般,來輛驢車都會蹲在路邊地看上半天。
想到這,第五倫搖頭暗道:“這才離開半天,我竟有些想家了。”
兩側水溝潺潺流淌,青石板上有深深的車轍印,順著它一直往里行駛,很快就到了一間不大的宅院旁。相較于鄰居們的粉墻青瓦,有些許破敗之意,一株老高的榆樹從墻上探出頭來。
按照第四咸給的地址,應該就是這了。
第五倫去正門叩響門扉,第五福下車來搬運行囊衣物,卻被什么絆到,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一回頭,卻見這宅院外墻的溝渠邊,竟然臥著個人!
“死……死人?”
第五倫和景丹聞訊過來,就著月光仔細一瞧,卻是個須發全白的老頭,一身的酒味。看他肚子的起伏和不時發出的鼾聲,顯然是醉倒了,嘴里還嘟嘟囔囔,說著玄之又玄,眾人都聽不懂的話。
“身服百役,手足胼胝。或耘或耔,沾體露肌。朋友道絕,進宮凌遲。厥咎安在?職汝為之!”
說著說著,他竟然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鼻涕眼淚粘在白胡子上,看著十分可憐。
這時候門也開了,果然是第四咸家的宅第,有對奴仆夫妻二人在此看家,早就知道第五倫會過來,立刻將門檻抬起讓馬車進院內去。
第五福磕破了下巴,罵罵咧咧繼續干活,第五倫卻讓他們將那醉酒老翁也抬進去。
“若是死在里面如何是好?”第五福不樂意,摸著出血的下巴,覺得不要多管閑事。
“如今已是深秋,天氣寒了,若是不管他,這么大年紀凍上一宿,恐怕真活不過今夜。”
第五倫是很擅長虛偽博名,但心里還算留著點良善,景丹也認為應當如此:“既然能在宣明里中走動,說明是鄰居,或是哪家老父喝醉走失,不能丟下不管。”
第八矯便與第五福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老人搬進院內,找了個草墊讓他靠著,蓋了層毯子,又讓人去煮點熱姜湯。
宅中的仆從點了芻稿火把,在老人面前照了照,笑道:“這不是本里的醉老鰥(guān)揚雄么?今夜又上哪家騙了酒吃。”
景丹聽罷卻一愣:“你說,此人是故中散大夫揚雄?”
“西蜀揚子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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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雛鷹的榮耀》,還是法蘭西,重生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