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功崇公王宗,莫非就是王宇遺腹子?”
“不,他是王宇第四子。”
又是四爺啊。
說來也怪,王莽雖然手刃了長子,卻對這孫兒王宗十分寵愛。
還沒禪代前,就讓王宗承襲了他“新都侯”的爵位。王莽之母功顯君薨逝,群臣百聊跪求他勿要棄天下于不顧,便由王宗代為服喪,在冢墓邊一住就是三年。
這兩件事讓王宗得到極大的政治資歷,加上他禮賢下士,而據傳太子王臨不太得皇帝歡心。一時間,在皇室內部形成了兩股勢力,圍繞嗣君暗暗競爭。
“有其祖必有其孫。”
聽完揚雄的講述,第五倫了然,王宗響應太學生之請,派人幫了第五倫,除急人之急外,或許有其政治目的。
第五倫以小人之心揣測,說不定王宗是想學王莽的崛起之路,邀名養望,最后一舉奪嫡,而第五倫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名望大禮包。
但第五倫仍是非去不可,揚雄只送他出門,挽著弟子的手,低聲說道:“伯魚,我就將當年所作的《解嘲》一賦中,挑兩句話送你罷。”
他看著第五倫,意味深長地說道:“客徒朱丹吾轂(gǔ),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
……
揚雄的《解嘲》,第五倫前些日子是讀過的,大致內容是揚雄與人對答,解釋為何自己寧可專注于《太玄》這等枯燥的學問,也不想卷入政治太深。
而這兩句話的意思便是:“你口口聲聲說,想用朱色涂染我的車轂讓我富貴,卻不知一旦失足,我的宗族將被鮮血染紅!”
警示意味十足,第五倫很感謝揚雄對自己的關心,漢末新朝政治局勢復雜,站錯隊很可能導致身死族滅,確實要小心。
“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五倫現在是“下士”,登國公之門拜訪要攜帶曬干的野雉,他在市上買好禮物,經常安主干道抵達位于城南的尚冠里。
說來也怪,雖是此生第一次來尚冠里,恍惚間周圍景致竟有些熟悉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常安一百六十閭,格局大體相似吧。
而在里門外,第五倫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卻是第八矯也抱著只干雉,正與里監門說話。
“季正,你怎么也來了?”
第八矯回頭,見到第五倫后,便帶點年輕人生平第一次受到重視的自矜自得,舉雉笑道:“功崇公召我來赴宴,說伯魚也在。”
想起第八矯說,那天太學生來尚冠里向王宗求助時,正是他陳述經過,叩首拜請,第五倫立刻明白了。
“這王宗,竟是錯把第八矯當成了太學的意見領袖!想將我們兄弟二人一宴雙收啊!”
……
PS:推薦一本新書《古神養育者》。
神圣智狼的作品,江湖匪號“小白狼”,老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