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嚇得史諶撲通跪地,只道:“此鱉……實乃欲獻給王祖父以補體。”
這卻是史諶見第五倫不愛享樂,于是改變對策,從他最看重的第五霸處著手,不料第五倫還是板著臉道:“我正遣兵卒在黃河上尋找渡河擊河東的地點,而汝竟派人撈鱉以媚上,此事若傳出去,叫將士如何看待?”
史諶戰戰兢兢:“臣有罪,這就去將鱉放了!”
第五倫卻又喊住了他:“好不容易撈來,何必放了?”
他教史諶道:“且去找能工巧匠,在甲上刻字,大意是黃河水伯說了,此役渡河,大魏必勝,再尋機會,將大鱉帶去蒲坂關,叫巡邏的士卒發現。”
這也是無可奈何,士卒迷信,新兵們沒見過黃河這么寬的河,都戰戰兢兢,哪怕西渡的八百人用腳踹扇耳光,很多人都不敢乘坐小船,打龍首渠一戰尚能浴血而斗的勇士,上了船,那雙腿打得跟發擺子似的。
畢竟翻船的風險確實有,還很大,與其給他們講科學,還不如一只號稱“河伯使者”的大王八有效。
而對岸的“鱉”卻也沒閑著,就在第五倫將離開櫟陽,去河西前線親自督促戰爭時,故新朝大司徒王尋卻派了使者來,欲與第五倫談條件。
來人名叫田邑,乃是故兆隊大尹,承王尋之托拜見第五倫,一開口就是“魏王殿下”。
這是知道他稱王之事了,而田邑接下來說的事,卻叫魏王倫啼笑皆非。
“大司徒今日遣我來,卻是欲與魏王結盟!”
“結盟?”
第五倫啞然而笑:“我反了新朝,驅逐王莽,而王司徒,不是新室忠臣么?”
田邑道:“王莽亂改制度,大司徒也早已不滿,雖礙于身份,不能與魏王一同舉兵,然心向往之,故先前河西之戰,不欲與田況合流,與魏王為敵,已表誠意。”
“更何況,如今諸漢林立,北有胡漢,西有西漢,南有綠漢,河北又有一北漢。天下無主,不知所終,而王大司徒,欲與魏王劃河而治,互為后背,獨立于諸漢之間。”
“故而,愿效戰國時期魏惠王和齊威王徐州相王,他承認魏王,也請魏王承認大司徒在河東、太原之治。”
第五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王尋也想稱王?這是對自己麾下七萬多人太自信了啊。
他不動聲色:“哦?不知大司徒欲稱什么王?”
田邑道:“河東晉地也,自然是晉王。”
晉?第五倫摸著下巴想了想,也不知這個字為何觸動了他的無名之火,竟一拍案幾。
“我大魏,打的就是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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