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倫從宛城派了一萬人過去,配合從關中南下的一萬兵卒圍剿,結果竟被賈、鄧二人在山區附近先后擊敗。
這下,二人聲威大震,控制的縣又多了幾個,竟成后方頑疾。
如今大戰結束,第五倫可是大忙人,哪能一直呆在這替他收拾,還得岑彭回來處置,魏軍的大踏步南進,還是再緩一緩吧,岑彭的目標,還是先保持在“時靡有爭,王心載寧”為妙。
這一日第五倫收到的消息,是好壞參半的,剛看完岑彭的捷報,就得知了又一縣淪陷的消息……
然而卻不是南陽西邊無關痛癢的小地方,而是一處緣邊重鎮!
陰識親自來謝罪:“陛下,臣無能,就在前日,有漢軍自江夏北上,襲取了隨縣!”
“隨縣?岑彭不是在那留了三千人馬么?”
第五倫一愣,隨縣丟了可不是小事,要知道,因為群山遮蔽,從南陽南下江漢的道路只有兩條:一條就是襄陽,另一處,便是隨縣!
他力爭襄陽,不代表不要隨縣,此地北接宛葉,東蔽漢沔,介荊淮之間,實為重地。加上山溪四周,關隘旁列,易守難攻,這幾個月來漢軍只力奪襄陽,隨縣一直無事,怎會忽然陷落呢?
而且這一手布置頗為靈性,漢軍爭奪襄陽不成,意味著荊北之地再不可守,只要岑彭料理完后方,隨時可以一口氣捅到云夢澤、漢江口去,與漢國共享長江之險為往后橫掃東南做準備。
然而隨縣易主后,漢軍戰略上的潰敗多少有所挽回,至少江夏郡是暫時能保住了。
等得知那奪取隨縣的漢將名諱后,第五倫就不再為這手妙棋感到奇怪了。
“竟是劉秀親自將兵?”
陰識滿頭大汗,訥訥稟報:“隨縣城頭,偽漢皇帝旗幟飄動,若非故意為之,當是劉秀不假。”
這個“偽”字他咬得很重,盡管自覺陰氏不欠劉秀什么,但當劉秀真的出現在自己轄區時,陰識還是感到一陣陣心虛。
第五倫卻已從坐到站,甚至在殿堂里踱步起來,手暗暗捏成拳又松開。
七年,時隔七年,他與劉秀,又一次同時出現在了南陽郡,相隔不過三四百里!
似是命中注定啊,才剛解開荊襄的繩結,但另一處繩扣,似乎又要擰上了!而這次繩子的兩端,輪到第五倫與劉秀親執!
良久后,第五倫卻笑了:“秀兒,你也來給不省心的麾下將帥兜底補牢了么?”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