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過西蜀白帝城。”鄧禹闡述另一個緣由:“但見益州疲弊,蜀兵士氣低落,公孫述屢屢遣兵伐魏,但從隴右、關中、南陽、荊州,連戰連敗,不曾有一合之力。”
更別說,公孫述珍惜精銳嫡系,這次出兵只以降將降兵為先鋒,這種兵與魏國虎狼之師相遇,還分三路,就指望收取雍涼,吹噓會師宛洛?
鄧禹神預言道:“其西軍隗囂,不如馬援,縱有羌胡相助,恐難出祁山。”
“而另外兩路,亦難盡力全力,對上岑彭,想遙望襄陽而不得。”
鄧禹在岑彭手下吃過大虧,付出了萬余人喪命漢水的代價,才有了今日的清醒。
“故名為漢、成聯手北伐,實則只能倚仗漢軍為主力。”
這才是公孫述愿意在口頭盟約上做這么大讓步的原因啊!
但經過荊襄、淮北兩戰后,鄧禹已經明白,要想從魏國奪取州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劉秀頷首,他心中傾向于鄧禹,但先前高調宣布永遠定都長安,以示自己絕不會忘記北伐復都之志,讓穎川系的主戰派們大受鼓舞,馬成將軍便是其中代表人物,就算暫時不戰,也得安撫好他們。
然而就在劉秀作躊躇狀時,船艙外卻有郎官來報,說御大鴻臚朱祐來了!
“大鴻臚不是留守江都么!?”鄧禹、馬成聞言大驚,朱祐是劉秀極信任的人,這才將國都政務交給他,是什么大的變故,讓朱祐離開了職責,倉促至此?
山越反擊滋擾江都?還是淮北魏軍喪心病狂主動進攻,總不能是淮南、吳會的士族覺得大漢不可復興,竟然作亂吧!
內憂如此之多,也難怪東漢不敢貿然北伐。
倒是劉秀冷靜,讓人速召朱祐來見,并叮囑讓他披白衣蒙面,以免被人認出來,引發驚亂猜疑。
然而等朱祐匆匆鉆入船艙,道明緣由后,卻是三人都沒想到的“大事”!
“陛下。朱祐呈上一份封印甚嚴的書信:魏偽帝第五倫,有信函送到!”
……
“第五倫的國書?”
眾人面面相覷,對于來自魏國的“國書”,劉秀并不陌生,他稱帝前夕,第五倫就大言不慚地招降劉秀,許諾他若愿做魏國藩屬,可以封一個“大魏吳王”。
劉秀自然拒絕,自那之后,兩邊雖然時不時就搞一篇檄文,但兩位皇帝的直接對話卻已絕跡。
今日第五倫在這當口來書,劉秀還真好奇他會說何事,但卻絕不會親自開啟,甚至連看都不該看!只能由臣子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