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樓道邊的相框忽然倒了下來,一聲響動,能看到老人在黑白遺照里,咧開嘴微笑著。
蠟像手臂微微顫抖,就連許言也感受到了,許言小聲說:“別怕,他們跟你一樣,都是靈體。”
可小王還是抖得厲害,許言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像這種能明顯看出來的還好,還有些跟活人一模一樣的,就連許言也無法分清,這人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又因為許言能夠看見,小時候還鬧過不少事,長大后,學會視而不見,就好一些了。
三樓比二樓好上一些,沒那么衰敗破舊,許言的面前出現一道門,虛掩著,隱隱約約能看見里面微弱的燈光,似乎電路不好,忽明忽暗。
推門時許言顯得特別淡定,小王此刻在內心慶幸,他沒為了自己的安全,用她的手開門。
門嘎吱一聲開了。
借著瘆人的燈光,能看見一雙腳出現在他眼前。
房內沒有窗戶,細雨飄進屋內,風一吹,那雙離地的腳,在半空中輕輕搖晃,手指還在不自覺地抽搐。
“張一歸?”
視線往上移動,是張一歸,前不久,還在咖啡店里見過,怎么,特地邀請許言過來,就為了欣賞他畏罪上吊?
許言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腦海中浮現他說這話的神情。
不對,不是他。
“小王,救人!”
這才是真正的周立偉。
許言讓小王去解繩,他在下方抱住他的身子,盡量往上托,把他放下來時,身體溫熱,還有呼吸,許言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態。
活著。
應該是剛吊不久,還沒對身體照成太大的傷害。
“我該夸你嗎?許言。”
突然,有聲音在房間響起。
洶涌的情緒在黑瞳里滾動,但許言還是一臉淡定地向他看去。
男人隨意地坐在長條沙發上,慵懶靠著,就好像坐在自己家一樣,勾著嘴角輕輕微笑著。
他看上去長得不錯,頗有幾分小鮮肉的味道,放在大街上估計會被偶像公司挖去練習兩年。
他坐在那里,眼里充滿了自信與不屑,就像注視著掙扎的螻蟻。
還沒說話。
一道粗暴而又迅猛地疾風朝許言而來,忽然,鐵棍停在他的腦邊,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不能前進分毫。
許言緊緊抓著周立偉的手腕,撇過頭,目光與他對上,一用力,很輕松就卸下了他偷襲的武器。
“哐當——”
是鐵棍觸碰地面的清脆響聲。
很簡單的推理。
許言在救下周立偉后,發現他身上并沒有多少傷,脖子勒痕不明顯,最主要的是,他意識明明是清醒的,卻在裝昏。
顯然,他的戲演的要比張一歸差一些。
許言一個動作,不費吹灰之力就壓制住了周立偉,就算他再怎么掙扎,也沒法站起身來,只能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一過程不需要太過激烈的運動,所以許言也只是輕微有些不適,但被他很好地隱藏起來。
許言摁著周立偉,緩緩抬起頭,光線打在他的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影,他看向沙發上的那人,冷聲說:
“接下來呢,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