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總是一陣一陣地下,不厭其煩,濃厚的烏云擋住了皎潔的圓月,卻絲毫不影響城市的明亮,與黑暗形成明顯的對比。
雷聲不知什么時候停歇下來,荒涼之處安靜得可怕。
鞋子踏過潮濕的地面,混著骯臟發臭的污泥,卻沒有人在意,蹲在暗處的身影蓄勢待發,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許言的消息。
“太胡來了。”陳隊真想一巴掌拍在鄧梁的腦門上,可他剛抬起手,又放了下來。
“陳隊,你也知道的,許言從大一開始就去協助辦案,大二出國留學交換,大三休學期間還去K國抓了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你要相信他。”
陳隊看鄧梁這副信任的表情,也不好多說什么。
他看著不遠處三樓里閃爍的微光,眼神里多出了幾分擔憂,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擁有耐心。
現在,整棟大樓都被圍了起來,只要等到一聲令下,就能沖上三樓,抓捕兇手。
“聽說許言不愿意回學校繼續學業,知道原因嗎?”沉默了許久,陳隊突然開口問道。
鄧梁凝視著車窗外的黑暗,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跟我說身體不好,但我覺得,這是他用來搪塞我的借口。”
“算了。”
陳隊發出一聲嘆息。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就好像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后來,許言失蹤了。
用他本人的話來說,那叫隨風流浪,路上還順便寫了幾本恐怖,鄧梁找他要過網址,點進去一看,全都在失去鏈接中,連也去流浪了。
再后來,一家叫做“千言語”的咖啡店出現在某條街巷里。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都叫人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
鄧梁的手機一震,屏幕瞬間亮起,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行動】
短短的兩個字驚起了所有人的神經,衣物上凍結的寒氣被瞬間抖落,沒有人從三樓的房間里離開,鄧梁激動地從車里跳了出來,朝樓下的人打了個手勢。
裝備齊全的同事魚貫而入,直接奔著三樓而去,他們腳步很輕,鞋底經過特殊處理,不仔細聽幾乎感受不到什么聲音。
他們貼著三樓門口的墻壁上,房間內,短路的燈光還時不時地閃著,等了一小會兒,也聽不到什么動靜。
有人做了一個手勢,大家心領神會。
下一秒,房門被猛地踹開。
踹開后,便沒了動作,他疑惑地站在原地。
房內的景象令人吃驚,沒有什么兇手,只有許言一人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抓著一條蠟像手臂,另一只手細細摩挲一枚老舊硬幣。
“人呢?”
許言聽見問話,抬起眼眸來看了他們一眼,指了指窗外說:“跳窗,跑了。”
“老許,你沒事吧?”
鄧梁和陳隊從人群后走來,看見許言時微微一愣,他總感覺,眼前的許言有些奇怪。
許言輕松地笑了笑,說:“沒事。”
去調查的人走了又回,跟陳隊匯報說:“二組的人說沒看到,三組說路口那邊也沒看到,可能從其他路跑了。”
畢竟旁邊是垃圾場,就算不跑,躲進那堆垃圾里,就連警察也找不到。
這就是張一歸選擇在這里見面的原因,一個無法處理的混亂之處,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許言收起硬幣,從沙發站起身,剛走沒兩步,就聽見衣櫥柜子傳來一些奇怪的響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鄧梁疑惑地看向許言,許言搖搖頭:“我不知道。”
陳隊大步上前,拉開衣櫥,一個人影倒了出來。
仔細一看,是周立偉。
他被五花大綁地綁了起來,嘴里還塞著布條,一直在“嗚嗚嗚”地掙扎,似乎要說些什么。
陳隊將布條拿下來,周立偉立馬哭嚎出聲:“救命啊,我被綁架了!救救我。”
“綁你的人呢?”陳隊問道。
周立偉環視了屋內一圈,看見許言時愣了一下,什么都沒說,只是搖搖頭:“不知道,我被打昏了,一醒來就在這兒了。”
看來也問不出什么,陳隊安撫了兩句,就讓人把周立偉帶走,他來到許言面前,本來想說些什么,可猶豫了一會兒,就拍了拍許言的肩膀,說:
“今晚辛苦你了,我會跟鄧梁說,以后,讓你不要參與任何與案子有關的事。”
“好。”
許言點點頭,應了下來。
搜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明明做好了萬全的計劃,卻還是讓兇手在封鎖中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