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一會兒,破刃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剛剛走遠的白奕又轉身走了回來,破刃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過來幫我。”
白奕簡短地丟出四個字,他的時間不多了,許言的身體還開著一個黑黝黝的大洞,血也只是暫時被他止住,他過來夢境只是為了喚醒橙子和小王。
許言需要離開這里,然后去醫院治療,否則真的可能會出事。
“什么?”
破刃剛問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涼意襲來。
“不用了,它過來了。”
白奕轉過身,面對著門,冰塊如同藤蔓般生長,順著鋪滿黃沙的大路就這樣延伸過來,根本不用逃,因為也逃不掉。
冰雪很快就漫過他們的腳踝,宛如鏡面一樣的冰面上,倒映出白奕和破刃的人影來。
真的瘋了。
明明噩夢都已經退去,還來這種玩意。
破刃被這樣的一幕震撼,抬頭望去,是一片晴朗璀璨的夜空,點綴著絢麗的流光,勾勒出五彩斑斕的星河。
“好了,現在我們都出不去了。”白奕聳聳肩,淡然處之的樣子還真有幾分許言的模樣。
天空飄著淡白色的六角雪花,一場漫長的日落,云煙成霧,光影變換,空蕩蕩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靜謐。
“這是……什么?”
“裂縫,夢與現實之間的裂縫。”
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困境也讓他們遇見了,許言這是什么糟糕的壞運氣。
白奕轉過頭,看見破刃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情,覺得有些意思。
他說:“沒見過下雪?”
“沒見過。”
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的,幽暗的海水在冰川下涌動,時不時能聽見寒風從老遠開始的呼嘯。
“下次冬季,可以讓許言帶你去趟北方,前提是,他能活著出去。”
白奕往前走著,原本的門消失了,這里的一切都被冰雪覆蓋,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存在,就像陰陽之界,那里也是如此虛無縹緲。
“他怎么了?”
破刃跟上他的步伐,隨口問道。
白奕輕嘆一口氣,他很少會這樣嘆氣,大多數時候,都是信心滿滿地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貫穿傷,只是偏離了心臟,沒有觸發封印的保護機制。”說著說著,白奕像是想到了什么。
“對了,剛剛有件事忘記跟你說,等你回去后,幫我告訴假面,如果不想看見血月把他骨灰揚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地獄,哪都不要去。”
“假面說,太過忠心的狗最沒意思。”破刃面無表情地復述道。
但白奕也沒生氣,反而有種看熊孩子打不過就只能口吐芬芳的樣子,覺得假面這人有些幼稚罷了。
遙遠的地平線望不到盡頭,他們也只能一直走著,像是要跨越整個地球。
“白奕,你為什么死了?”
破刃轉過頭問道,看著許言的側臉,還有白奕標志性的血瞳,真有種奇妙的感覺。
“不知道,但是我有兩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這是他第二次回答這個問題了,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人問他。
“第一,我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第二,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