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是朝著脫軌的方向發展。
來自神秘人的禮物,被冠上鄧梁的姓名,還沒等許言查出個一二三的線索,何謂就找上門來,在許言剛剛洗完澡的時候。
他正拿著浴巾搓頭,門一打開,就看見了那道愜意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床上,拿著手機玩得起勁,完全沒有在意許言那充滿危險的眼神。
“給你十秒鐘,離開我的床。”
許言警告道。
何謂抬起頭瞟了一眼,一臉毫不在意地換了另一個姿勢,手中的游戲還沒結束,他說:
“不要激動,我來是有事要說,當然,如果你打得過我,也許我會考慮一下你的警告。”
許言瞇起雙眼,他對眼前這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救了自己和小王一命,隨后就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所以,你有事嗎?”
許言隨意地將浴巾丟在一旁,靠在墻壁上問道。
何謂笑了笑,也不管游戲是否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就直接收起了手機,從背后推出一個箱子來。
“送你的,禮物。”
許言看向箱子,上面還有未干涸的血跡。
“這是什么?”許言有些疑惑。
何謂歪著腦袋想了想:
“簡單來說,一份委托。”
“很好,我拒絕。”
許言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何謂抬起眼眸,眼底流露出幾分戲謔的神情:“可我也沒說,是委托給你的。”
“什……”
還沒等許言說完,就看見他換上了另一副表情。
“好了,你別逗他了。”白奕上前一邊拆開面前的紙盒,一邊問道,“禮物送得怎么樣了?”
“還算順利,你這戰書下得這么明顯,是打算拿著這殘破身軀去單挑舊世紀嗎?”何謂語氣輕松,倒是不隱藏自己感興趣的神情。
白奕低垂著眼眸,低頭看著箱子里另一枚帶血的紅指甲,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平靜地問道:
“委托是什么?”
“十年前,舊世紀的實驗區發生過一場意外,有一種詭異的污染源泄露,導致每個實驗區里所有的孩子,都被融在了一起,大家在一具身體里相互廝殺,只能留下一個人的靈魂。”何謂輕松的神情不見了,當他撕開正常的表面,仿佛能透過那數不清的頭顱與眼睛,看見當年那場絕望慘烈的斗爭。
白奕沒有說話。
只聽何謂繼續說道:“所以,我只有一個要求,找到殺死我體內那些扭曲靈魂的辦法,我背叛了舊世紀,在人間茍活了一段時間,就發現我還真是見鬼地愛上了這種平靜的生活,可他們實在是太吵了,我每日每夜都在擔心,有一天我會像其他人那樣失去對自己情緒的控制。”
“我知道了。”
白奕取走了紅指甲,合上了箱子。
“幫我,你將擁有一個出色的下屬,怎么樣,這買賣聽起來不虧吧?”何謂又恢復成原來那副輕松自在的樣子。
白奕搖搖頭:“你的忙我會幫,但,我不需要下屬。”
“你還真打算單挑啊?把幽冥的入口送去舊世紀挑釁,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兩天,我保證只要兩天,哦,不對,說不定是今天,或者是下一秒,你的這家小破店就會被舊世紀的人馬給鏟平。”
囚籠才剛剛建起,還有辦法挽留這個即將墮入深淵之中的城市。
“也許。”
白奕轉過身,準備開門離開,他聽到了某種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從古至今,最快速的解決之法,都是連根拔起。
“哦,對了,”白奕忽然回過頭,對何謂說道,“給你十秒鐘,離開我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