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在腦海里詢問道。
正常的情況下,白奕應該出現在他的身邊,跟他面對面地開始談條件,面對老熟人,應該使用多少力量。
可奇怪的是,這次許言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等來白奕的回復。
似乎在古老封印啟動的那一剎那,他與白奕之間的某種聯系就被斬斷了。
許言皺了皺眉,隨叫隨到的買賣失效了,他感受不到體內任何力量的波動。
“謝邀,剛醒,讓我捋捋現在的情況,我的體內住著的是鬼王,隔斷鬼界與人間的界限正在消失,舊世紀放出了人造怪物,就是為了破壞邊界,加速溶解的速度,而你,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理解的沒錯對吧?”
若寒覺得現在的局面有些意思,大概是沒有想到白奕如今會落得如此下場,還有心情跟許言多聊兩句:
“還行,你理解能力不錯。”
“就算是阻止你,也沒有任何意義。”
“災難總歸是要發生的,只是早一點晚一點,是否能留得個體面罷了。”
若寒看著許言,這句話也不知是跟許言講,還是說給白奕聽的。
“所以,你口中的王,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犧牲的。”
“可以這么說。”
若寒順暢地應著。
鬼界的王座已經空了十幾年,燃燒的火焰每天都會熄滅一些,以他的立場,就算把整個人變成地獄,也沒有任何不妥。
“那還真是個傻子啊。”
血月轉過頭,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許言的臉,幾分恍惚,似乎能看見那從天地縫隙中擠出來的手臂。
“那么,今天是要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嗎?”許言平靜地問道。
若寒愣了一下,對上白奕,他沒有任何勝算,甚至,都做好了轉移自身靈體的準備,只不過,聽了許言的話,他倒是產生了幾分興趣:
“你的意思是?”
“收回你的怪物,取消你那糟糕透頂的計劃,至于你說的災難,既然無法阻止,那就等著它自然降臨不就好了。”
“你不阻止我嗎?”
許言聳聳肩:“這個問題說問得就很奇怪了,我為什么要阻止你?”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無解的局,不管怎么努力,當雪崩塌的那一瞬間,也只能等待著茫茫大地被白色覆蓋。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若寒張了張嘴,不知道還說些什么好,從本質上說,他還是懼怕白奕的,但理智在不斷提醒他,眼前的男人才具有真正的發言權。
“要我送你回去嗎?”
許言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店鋪,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修好那些破損的墻壁需要花上多少錢。
“你是認真的。”
若寒看出來了,許言并沒有跟他開玩笑。
他似乎坦然地接受了人間也許會被鬼界毀滅的事實,若是沒有舊世紀的干預,邊界溶解確實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可籠中之鳥一旦開始,就沒那么容易停下。”
某種血腥的紅色從許言眼底泛起。
他說: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