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卻沒回應假面的話,而是直接問道:
“你居然能傷到我?”
假面也露出同樣驚訝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槍,然后,笑著說道:
“哦?那不廢話嗎?就算你誕生于白奕,很不一樣,那說到底,不也是惡,是惡的話,那伯格的骨魄應該就能派上用場。”
“伯格?那是誰?”
罪惡有些疑惑,它對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沒有絲毫印象。
假面還頗有耐心地解釋道:“一名偉大的白衣兄弟,終于,還是為拯救世界,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說到白衣,它就想起來了。
奧羅拉小鎮的白衣組織。
被神眷顧的最后一批人類,擁有覺醒的資格,生來便要與惡戰斗,擁有著惡最為懼怕的東西——骨魄。
“你想要救他?”
罪惡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轉過頭問道。
假面看了看許言,輕輕地搖搖頭:“現在說救,好像晚了些吧,反正,我還挺佩服他的,人都沒了,至少,給他留個體面。”
“這就是你們人類的規矩嗎?真是麻煩。”罪惡雖然不屑地說道,但確實沒再對許言動手。
他緩緩挪動著步伐,來到溶解的邊界前,剛剛因為打斗的關系,填補的進度都停止下來,天火也不再降臨,死去的靈魂也減少許多。
罪惡抬起手,抬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他脫離了白奕,自然也失去了對火焰的控制,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剩縛戰能斬斷聯系,偏偏被許言拿來用了,還真是不幸。
或許,在這一刻,它是發自內心的悲傷,但悲傷不是一個罪惡的情緒,很快就會被它遺忘。
“這縫隙你還補嗎?”
假面來到它的身邊,仰著頭,凝視著天空。
都說鬼界與人間是重疊的兩個世界,誰能想到,溶解邊界的位置,就正好是在X市的位置,所以,才需要籠中之鳥計劃,來輔助邊界的填補工作。
“我已經脫離白奕,那這個世界的死活與我何干?我又何必再幫白奕收拾這堆爛攤子。”
令人意外地,罪惡并沒有對假面動手,反而跟他聊了起來,聽語氣,也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其實,許言斬斷聯系還是幫了你,獲得自由的感覺,是不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假面調侃道,像是在跟一位老熟人聊聊天氣,看看風景,而所有的悲鳴,就像是為他們而伴奏。
罪惡轉過頭來,寒冷的氣息在地獄流轉,當火焰熄滅,鬼魂渴求的熱源便不再存在,它們恐懼燃燒,卻又害怕冰冷,似乎只有蜷縮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才能獲得真正的安穩。
“假面,不對,你的真名叫張一歸,你是地獄第一個嘗試與惡接觸的鬼魂,所以,破刃,你成功了,我,你也成功了。”
假面瞇起眼睛笑了笑,似乎是真正的開心:
“是啊,所以……我還要說合作愉快嗎?”
“沒必要,我不喜歡你。”
罪惡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手心的疼痛還在繼續,它握緊拳頭,抬頭仰望。
這是他今天,受到的唯一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