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壓抑得可以,這是最后的短暫的寧靜。
假面抬起頭,仰望天空,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純潔,那一臉無害的樣子,與他的行徑截然相反。
但不得不說,目前的局面需要假面這個“壞人”,許言沒辦法做出的選擇,而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執行。
“張一歸。”
許言叫了他一聲。
他平靜地轉過頭來,緩緩地應了一聲:
“嗯?”
“謝謝。”
“呵,真難得。”假面輕聲呵了一聲。
天地開始發生劇烈的轟鳴,像是噩夢最后的哀嚎,銳利而又細長的劍身刺破了這個世界,天空被難得的染紅了,鮮艷欲滴,宛如血液一般流淌。
許言腦中閃過破碎的畫面,如同那記憶里的夢境,神明般的少年斬斷一切。
“那是惡……罪惡……在幫我們?”白奕的聲音響起。
“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敵人;朋友的朋友,也未必是朋友。”許言緩緩說道,不知是在跟白奕說,還是在告訴自己。
令人恐懼的颶風在這個空間翻涌著,狂風掀起的建筑朝許言他們砸去,卻在觸碰到的一瞬間,變得透明,直接穿過他們的身體。
空間里的力量減弱了,就像假面說的那樣,噩夢要破碎了,所有的實物通通變為虛妄。
可是這還不夠,柯余的夢境還沒有結束,就算是支離破碎,這個世界卻也還是搖搖晃晃地存在著。
“還不夠,外界的力量不夠,不足以打碎夢境。”假面意識到了這點,他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必須要做些什么。”白奕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剩下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與噩夢為敵,輸了,就只能被永遠地就在這這里,贏了,才能走向未來。
許言停頓了一會兒,便直直向前走去,假面有些驚訝:“你想到了什么?還是說,鬼王告訴了你什么?”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我想試試。”許言回道。
短暫的潰散后,噩夢的力量顯然還是恢復,從天空落下的碎石砸在需要的腳邊,發出破碎的響聲,隨著虛影的逐漸實體化,假面也不得不選擇躲避。
“說實話,我一直在想,想我做那些夢的意義,是曾經發生的故事,還是噩夢給予給我的精神壓力,我們都明白長夜區的意義,噩夢不可能被消滅,所以才需要守門人的存在,是因為裂縫的出現,才讓噩夢從封印中逃出,而神明與罪惡,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許言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是在跟白奕解釋。
“如果你想期盼神明的話,那還不如靠靠你手里的縛戰,說不定,還有戰勝的可能性,罪惡最大的危害是它的侵染性,對上噩夢,它拖不了多久。”白奕回道。
許言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他抬起頭,面龐被紅色的天空照耀著,勾勒出完美的線條,以及一抹詭異的神情。
惡是意識的集合體,而噩夢是意識創造的污染空間。
罪惡只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把自己往外推,手中的劍也快要松動:“里面的那群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罪惡,侵染我。”
忽然,它聽見一道聲音,出現在自己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