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翻涌著,在天空肆意暴虐地咆哮,就好像藏著兇狠猛獸,要把對方撕裂。
許言的目光落在這樣的云層之上,他思考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
這樣恢宏壯麗的場景。
令人恐懼的腳步聲響起,“白奕”舉起手中的劍刃,帶著鮮血與狂風暴雨般地氣勢,朝許言砍了下來。
許言一個翻身躲開了,雖說這已經是他最后的力氣了,渾身的傷痛得讓他差點站不起來,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很難用其他方式彌補。
這是許言第一次萌生出想要“逃”的念頭。
逃走!
不然他會死的!
他根本不是這個“白奕”的對手,雖然白奕說那是他最后一個敵人了,可他現在根本沒有戰勝這個敵人的手段。
扭曲的世界還有燃燒的火焰,詭異的影子從罪惡中誕生,夢境終究源于現實,當兩個世界重疊在一起,夢境就變成了現實,帶著憤怒的戾氣,還有讓世人都感受到的恐懼,慢慢降臨。
“白奕”再一次舉起他手中的劍刃,將劍尖指向許言,那壓迫的黑暗與惡意也在影響著許言的狀態。
“交給你了。”
突然,這句話在許言的腦袋里響起,就好像在小說里,人死前腦子里總要閃過一些走馬燈,才能保證人物的完整和劇情的流暢性,得舊事重提,才能讓讀者想起,作者曾經寫過這么一個玩意。
許言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至少男人的尊嚴也不能向敵人低頭,死也要站著,有種不認輸的傲氣。
夢里總是這樣,殘缺著,不完整,帶著溫熱的血液,浸透了破碎的衣裳。
“總是得試試對嗎?”許言面無表情地說道。
“白奕”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只是這樣,沉默了兩秒,沉默地對視著。
“逃走的話,連我自己都會厭惡我自己的。”許言揉了揉自己斷裂的左手,那里被“白奕”刺穿擊碎,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血液從額頭流下,浸過眼角,染紅了黑色的眼瞳,再繼續往下流去。
“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許言平靜地說道。
“白奕”沒動,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提問。
許言慢慢抬起右手,面前的“白奕”強大得無法對抗,可白奕說,交給他了,縛戰并不理會他的召喚,能力也隨著白奕的消散而消失,那還能把什么交給他,白奕又憑什么認為,他這個普通到極致的人,可以戰勝“白奕”自己。
那可是從古老時期就活下來的怪物啊。
掌控著地獄,可以跟噩夢戰斗的怪物啊。
“所以能傳承的東西,就只有他說的火焰了,可是……”許言緩緩說道“不知道使用的話,就只能等死了,對吧?……鬼王大人。”
要知道,平常白奕可討厭這個稱呼了,總覺得許言在諷刺他。
燃燒。
從剛剛開始,眼前的怪物就沒使用過能力,單純依靠著劍術,就把他逼成這個樣子。
白奕把火苗給他了。
許言知道,可空蕩的體內又怎么能燃燒起來。
“白奕”動了起來。
掛著血滴的劍刃帶著凌厲的風聲而來,許言看出來了,這可是不留情面的殺招。
“真他媽該死。”
許言倒是少有地爆了次粗口,太陽穴上的那根神經一直在猛烈跳動著,這段時間的所有回憶,就像泄了洪的大水,向他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