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對天子實在是太了解,依天子的心性,定然是恨不得揮師北上,直取漠南王庭,將那匈奴單于生擒到長安來,方才解氣,但這國事,萬萬不可意氣用事,方天下初定,你父皇暫休兵戈,方能安穩局面,四海升平,那匈奴單于只是荒野皮膚,呈口舌之快而已,天子,切不可魯莽行事啊。”
她說完,將信件遞了過來,說道:
“天子若是不知道怎么回匈奴單于的信,便把哀家的這封信,送去回了吧。”
吳瓊看著何太后的憐惜,無奈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隨后接過了何太后的信件,隨后模棱兩可的說道:
“朕,朕且回去看看再說吧。”
他這么說完,卻聽何太后,嘆了一口氣,摸著吳瓊的臉龐,說道:
“哀家知道,天子不是哀家的女兒了。”
吳瓊嚇得心臟直奔喉嚨而去!什么?!這太后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武稚說的?還是有誰看出端倪,跟太后說了?上官女官?定然是上官女官了!也只有她是武稚身邊最親近的宮女,如果能發現天子不對勁的話,上官女官就是唯一的可能了!
吳瓊額頭有些冒汗,估計現在自己臉色也有點蒼白,但何太后緊跟著又說了一句:
“你現在,是大周的天子了。”
吳瓊戒備的姿態很快松懈了下來,這太后說話一句句的,嚇死人了,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但看著何太后的眼神,吳瓊心里面的那些責怪也都煙消云散了,雖然貴為太后,但她,也同樣是個母親。
“母后,朕雖是天子,但也同樣是您的女兒,朕,會經常來看望您的。”
吳瓊拉住了何太后的手掌,雖然這時候嘮點家長,是很好的選擇,但吳瓊現在是真的,很怕聊多了搞穿幫了。
他只能站了起來,隨后說道:
“母后,請恕兒臣先行告退,還有許多的奏章沒有批閱呢。”
“哀家聽人說,你常常批閱奏章到深夜才歇息,哀家命人拿了些補品,你也要保重身體才是。先皇在的時候……”
何太后又打算說起來了,吳瓊眼看著說起來的話,不僅話題沒完沒了了,還有可能穿幫,只能先一步說道:
“母后放心吧,兒臣會保重身體的,兒臣先行告退了。”
從何太后那邊出來,吳瓊在何太后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帶著上官女官回去了。
等回到了乾坤殿,吳瓊才有功夫休息一下,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還以為太后壽宴這關過不去了,卻沒想到壽宴如此從簡,根本就沒有持續多少時間。
而且這個天子身份,也確實好用,想要以政務為理由脫身,何太后也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攔。
就是不知道匈奴單于寫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何太后的信件在手,吳瓊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要是不了解一下的話,實在是睡不著覺啊。
吳瓊想了想,對著上官女官問道:
“上官,那匈奴單于前些日子送來的信件,是否還在三省?”
上官女官很快回答道:
“陛下您沒讓送回三省,就留在宮里了。”
“拿來,朕還想再看一眼。”
上官女官眼神有些奇怪,但也還是“諾”了一聲,沒多久,便拿了一封信來。
吳瓊看到那信件,寫的是漢子,跟大周閱讀習慣一樣,從上到下,從右到左,字體很好看,吳瓊估計八成是代筆的。
但內容,就不是很好看了。
【你大周死了先皇,何太后成了寡婦,不如就許配給我吧!你大周天子,當我們匈奴的兒皇帝,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