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未央宮。
武稚并沒有等候太久,西涼王楊碩的次子楊琦,便被人給架著胳膊抬了上來。
侍衛們將楊琦松開,隨后有人踢了一腳楊琦的膝蓋窩,呵斥道:
“跪下!”
楊琦被踹了一腳,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隨后顫巍巍的伏了下去,口中喊道:
“臣楊琦,叩見陛下。”
武稚坐在上面,面色清冷道:
“朕可曾授予你官職?”
“啊,這……這并沒有。”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上官女官就呵斥道:
“大膽!沒有官職,也敢稱臣!”
“草民,草民,我是草民。”
楊琦慌張的喊了一句。
此時的楊琦穿著一身的囚服,倒是干干凈凈的,畢竟要見皇帝,肯定要弄干凈了,以免引起天子不悅。
再說朝堂之中也未決定是殺是留,獄卒們就算苛責揍他,也不至于過分。
“是西涼王與胡虜密謀,引胡虜叩關的?”
武稚坐在案前,說道:
“你爹好本事啊。”
“皇上!此事冤枉啊!”
楊琦立馬就大聲疾呼了起來:
“草民真的是領兵來勤王的,我爹絕無謀逆之心,肯定是奸臣賊子,栽贓誣陷!陛下一定不要聽信他們的話,西涼王為了阻攔胡虜過涼州,甚至還受傷了,奈何胡虜太厲害,我們沒攔住啊!”
“呵,朕還沒問,你倒是會搶答了。”
武稚笑了笑,那楊琦臉色倒是難看了起來,武稚跟著說道:
“朕喊你來,也并非是要從你身上,找西涼王的什么罪證,天下人是長著眼的,他有沒有罪,天下人都看著在,朕找你來,是想問你一句話,朕想問問你,你見過胡虜劫掠后的樣子嗎?”
楊琦挪了挪嘴,他自然是見過的,但天子這么問,他也不敢接話。
就聽武稚繼續說道:
“朕見過,宣平十五年,朕十一歲,匈奴南下劫掠,襲擾整個原州,有村子被燒,死了過半人,先皇讓朕去看,朕就見到那匈奴走過的地方,那一個個的村莊,都只剩下殘垣斷壁,所見所聞,皆是慘絕人寰。”
武稚站了起來,朝下走去。
“今年有蝗情,胡虜一來,百姓被殺,農田被毀,秋季蝗蟲再一成災,他們沒糧食,易子而食,餓殍無數,人間煉獄,就因為你爹,想要朕這一身的黃袍啊……”
武稚抽出了旁邊侍從腰間的長刀,楊琦陡然慌了神,往后一坐,就想要爬起來:
“陛、陛下?!您不能殺我啊,我是西涼王的兒子啊,我爹是西涼王啊,我爹是大忠臣,大功臣啊!”
“哦?是嗎?”
武稚握著刀一步步走進,楊琦想站起來,但左右侍從禁衛上去去抓住了楊琦的肩膀,將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武稚拿著刀子,刀刃搭在了楊琦的左臂上,方才還在掙扎的揚起陡然停了下來,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