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么快,但最多明日,應該是能知道的,這西涼王送信來,乃是稱述自己罪狀,勤王不利,沒有阻攔住繞道的胡虜,而胡虜之所以能繞到涼州,乃是他麾下有人通敵,他已殺了通敵之人,首級送往長安來了,為表忠心,愿罰一年俸祿。”
“嘶,他這是以退為進,想讓陛下沒有理由削他的藩啊。”
“呵,他想的倒是好,但他萬萬沒想到,陛下會親自西巡,他縱然是找了千萬個理由,等到大軍壓境,天子親至,他也只能引頸就戮。”
蔡丞相哈哈笑了起來,蕭復想到了一事,問道:
“對了,陛下怎么說?”
“陛下倒是沒說什么,就說知道了,顯然已是胸有成竹。”
“嗯,胸有成竹啊。”
………………
吳瓊現在想的有點多。
他拿到了西涼王送來的信件了,西涼王在信里面寫的聲淚俱下,信誓旦旦的。
就好像胡虜入侵,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都是他幾個混蛋手下,貪圖富貴和胡虜勾結,不過他已經殺了手下,人頭都送來長安了。
吳瓊倒是沒去看人頭,沒那個興趣,但西涼王的這個信,就很講究了。
真要說西涼王勾結了胡虜,到目前為止,其實除了胡虜輕易過了涼州,奔襲長安之外,還真的是半點實質性的證據。
此時西涼王又以退為進,直接把親信的下屬都給砍了,關系和責任推得干干凈凈。
吳瓊就有點擔心了,武稚親帥大軍西巡,到時候和西涼王發生武裝沖突,西涼王要是連城門都不開,朝廷這邊攻城失力,久攻不下,會不會有其他藩王,打著君側有奸臣,誣陷忠良西涼王的名號,舉著“清君側”的大旗來謀反啊?
說白了,武稚選在這個時候出征,就是因為乘勝之威,士氣民心可用,打算一鼓作氣解決西涼王這個最大的藩王勢力。
但畢竟還是存在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啊,尤其是現在西涼王已經有所行動。
現在想想,他留下次子楊琦帶著三千人殿后,美名其曰勤王,擺明了這個兒子就是不要了,送給你皇帝殺,博取其他藩王的同情。
你們看,我兒子勤王,結果被皇上給殺了,這當然不是皇上的錯,是皇上身邊那些奸臣們的錯啊!
只要想造反,他真的能找一千一萬個理由起兵,就算是高喊一句“天子非男,無德,吾等替天行道!”,估計都能勉強說得過去。
吳瓊那是越想越擔心,士氣民心可用,但真要是西涼王把刀子架在西涼百姓的脖子上,逼著他們一起造反呢?
正當吳瓊煩心的時候,上官女官走了進來,輕聲道:
“陛下,兵部那邊已經準備就緒,明日大軍就可開拔啟程了。”
“朕知道了。”
吳瓊擺了擺手。
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更何況,確實如同武稚和朝中將軍們所說,眼下時間,還真的就是最合適的,對付西涼王的時候。
若是眼下都覺得理由不夠,實力不夠的話,越往后拖,藩王勢力只會越來越強,今日聯合胡虜來一次,明年再來一次,誰吃得消啊?
況且明眼人都看著呢,不對付西涼王,朝廷顏面何存啊?
吳瓊決定不再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自己不是什么聰明人,但朝廷中,總有聰明人。
“對了,國債發行,啊不是,國財賣的如何了?”
“戶部那邊還在統計,倒是聽說,一上午就被百姓們買了數十萬兩了。”
上官女官高興地說道:
“官員們,都夸贊陛下您的聰明才智呢。”
吳瓊微微昂起了頭,臉上不自主的帶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