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水能作為西涼的政治經濟中心,自然是少不了周圍豐富的水系,而水系豐富,就意味著洪災的危險。
而因為甘肅這一塊黃土高坡特殊的地貌特征,自古時候起,天水一帶的地方,就是洪泛區,利用水攻,還真乃天時地利。
李廣勝說的興奮,鄭國公倒是笑了笑,說道:
“那你覺得,西涼王楊碩,必反了?”
“以楊碩性格,他定造反無疑!”
“何以見得?以本國公所知,楊碩此人頗擅隱忍,演技出眾,先皇都被他騙過,此次他毫無破綻,我們根本就沒有抓住他的把柄,誰知道他會不會做戲給天下人看,沒準天子就不殺他了呢?”
鄭國公問完,李廣勝哈哈一笑,道:
“這就是國公大人想多了,陛下已經斬了楊碩次子楊琦,這楊琦就是楊碩留下來,試探陛下態度的,這楊琦已死,楊碩也該知道,陛下殺他之心,在無人可阻,他哪還抱有半點僥幸呢?必反無疑,關鍵就看他,怎么個反法。”
鄭國公又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天子走錯了昏招,不該殺楊琦?”
“嗨,沒什么昏不昏的,這楊琦就算不死,楊碩看到天子西巡這般陣仗,也該明白,只是殺了楊琦,打草驚蛇,但也昭告了天下人,是這西涼王這邊的人,放了胡虜進來,戰前祭旗,激勵士氣,于大義,也在我軍這邊。”
“咦,你分析這些事情來,倒是頭頭是道,很明白天子在下想什么,怎么往日說話就不正常了呢?”
鄭國公呵呵一笑,李廣勝有點不好意思,拱手道:
“算不上猜測,只是天子殺意已決,我等部下也能清楚感受得到,至于我往日……哎,腸子太耿直火熱,下次改,下次改。”
“不改也行,熱腸子沒什么不好的,就是跟天子說話前,過個腦袋,下次不過腦袋,你這腦袋天子沒準就幫著搬家了。”
鄭國公笑著就好像開玩笑一樣的說,但李廣勝很清楚,鄭國公可不是開玩笑。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李廣勝拱手說完,鄭國公拿來樹枝,在地上又畫了幾個圈,隨后說道:
“你水攻天水的想法固然不錯,但你可否想過,你此法若成,西涼王楊碩就算被你淹死了,往后怎么辦?”
李廣勝一愣,鄭國公繼續說道:
“天子乃是天下之主,天下百姓,都是陛下子民,天水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啊,陛下以仁義出師,此時為打敗楊碩,卻行不義之舉,堵塞河道,引水灌城,天水十數萬的百姓,都要給楊碩一起陪葬了,天下人會怎么看?到時候諸侯王騎兵清君側,怕不是第一個就要清了你。”
李廣勝仔細一思量,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只顧著眼前戰局,卻未想過往后之事。
鄭國公又說道:
“你引水攻天水的想法,我也十分理解,這楊碩想要活命,要么逃,要么就死守天水,若是逃了,他這一生積累,都化為烏有,定然不甘。只要守住天水,守他個一年半載的,待時局有變,他照樣大有可為。”
“我也是這么想的,他只要死守天水,陛下是女人,諸侯王……”
李廣勝話還沒說完,鄭國公就猛地咳了一聲:
“咳!”
李廣勝一愣,隨后趕忙改口:
“他守個一年半載的,天下難免有變,況且秋季要來蝗災,若是天下大亂,這西巡,就得不償失了。”
鄭國公摸了摸胡子,點了點頭,笑道:
“你覺得陛下和朝中諸將有沒有想到這一點?”
“應該是想到的吧。”
“你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還以為這天底下,就你一人知兵呢。”
鄭國公說完,李廣勝慌忙拱手說道:
“屬下不敢。”
“諒你也不敢,陛下早有準備了。”
鄭國公哈哈一笑,說道: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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