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蘇又咳了幾聲,臉色更顯蒼白,很快繼續說道:
“至于鄙人為何要躲著,不愿出仕,一來是因為鄙人身體實在是羸弱不堪,恐難為朝廷效力,二來,也是鄙人自己有身不由己的理由,無法出仕,昨日見到天子親至,鄙人心中感動不已,但也深感愧疚,惶恐,自覺無顏面對天顏,便來尋吳指揮使,還望吳指揮使不要誤會鄙人才好。”
吳瓊一聽,心里明白了,這人估計是看到天子都出馬了,錦衣衛全城搜索他,所以不得已才出來解釋的。
吳瓊倒是還有點疑惑,想了想問道:
“既然這也是誤會,那就不多說什么了,不過長蘇先生既然不想出仕,你還往長安城跑,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是因為鄙人需要完成先人之托,所以不得以才來的,倒是因為吳指揮使麾下的錦衣衛們,鄙人都快無家可歸了。”
吳瓊看著李長蘇的表情,有點啞然失笑,錦衣衛們還是厲害啊,昨天天子下令之后,估計已經在長安城內地毯式搜索李長蘇了。
就聽李長蘇拱手說道:
“還望吳指揮使高抬貴手,鄙人在長安城辦完了事,自然會自己回去蜀中的。”
吳瓊一愣,笑道:
“原來不僅僅是來解釋誤會,你是想讓我約束那些錦衣衛?”
李長蘇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吳指揮使才智過人,鄙人佩服之至。”
吳瓊撇了撇嘴,搖頭說道:
“嘶,這事情很難辦啊,不瞞你說,天子對你很不滿,誓言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來,得罪了天子,你在長安城輕松混下去,這不是癡人說夢嗎?我雖是錦衣衛指揮使,但這錦衣衛也是直接向陛下負責,我沒有直接把你綁了送去給天子,已是愛惜你的才能,要不這樣,你跟我一起入宮面圣,有什么難言之隱,你跟陛下說?”
吳瓊一番話說完,李長蘇略微思量,說道:
“吳指揮使昨日來找鄙人,應當不僅僅是要鄙人出仕,更多的,是想詢問鄙人,有關和親一事如何處理的意見吧?”
吳瓊神色不變,看著立場孫問道:
“何以見得?”
“吳指揮使您圣恩正隆,到了長安的第一日,便被主張和親的朝中諸公們請去了醉香樓,前晚,朝中諸公們都被打了板子,昨天一早又被家里人從牢獄中領走,唯獨吳指揮使您好像什么事也沒有一樣,鄙人便知道,前晚的醉香樓,與其說是諸公們為吳指揮使您設下的接風洗塵的宴席,倒不如說,是吳指揮使和天子,給諸公們設下的一個套罷了。先前天子因為和親一事,躊躇多日,吳指揮使您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圣恩正隆,應當也是和陛下一樣,不希望和親。”
李長蘇一口氣說完,隨后又咳了幾聲,才繼續說道:
“鄙人先前與丞相的門客說過‘福兮,禍之所伏’,能讓天子親自來找鄙人,除了和親一事勉強可以說得過去之外,鄙人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么理由,能讓天子親至的。”
李長蘇一本正經的分析完了,吳瓊雖然對他的分析很佩服,但心里面還會腹誹了一句:【有啊,天子故意找個理由給別人看,然后來找我聊天啊。】
不過這話吳瓊當然不會說的,他一臉震驚的表情,隨后嚴肅了起來,說道:
“先生之才智,果然曠古爍今,令人欽佩,先生若是能幫我解決和親一事,我定去天子那邊,幫先生說情,別說錦衣衛了,就算是個不良人,我保證都不會去騷擾先生。”
李長蘇呵呵一笑,拱手道:
“既如此,那鄙人先行謝過了。”
“先別急著謝,先生先拿出具體辦法來,不然先生還是得跟我入宮面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