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勿論?”陳殤昂然回應。
“看來你很囂張啊……那便生死勿論吧。”那人一邊說,一邊后退。
但他沒有去取劍,而是讓出了身后一人。
身后這人面容白凈,兩道眉幾乎連在了一起,長相非常有特色。
虎乳兒看了他不只一次,因為這個一字眉給他的感覺,比起剛才那獰笑者還要危險。
仿佛就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陳殤可不怕他。
自詡為咸陽城中第一流劍客的陳殤,雖然有些吹噓,但他少小學劍,起于襄漢,后仗劍行走于河洛,最后來到咸陽,這一路與人斗劍的次數,即使沒有八百,總也有三五百了。
幾乎未曾敗過。
“稷下譚淵。”那一字眉走上前來,手中抱劍,向陳殤抱拳。
陳殤還沒有反應過來,外邊有人驚呼:“稷下十劍之一……你不在齊郡,怎么會來咸陽?”
譚淵有些訝然地一揚眉:“沒有想到譚某的名字,京師中也有人知道,譚某幸為天子看重,如今是虎賁衛,隨天子入京……”
“呸,什么稷下十劍八劍的,只要是虎賁衛,那就是潑皮狗!”有未曾聽聞過稷下十劍聲名的人吐了口口水。
然后更多的人吐口水。
“你們這些翻毛雞,敢對天子親軍無禮?”虎賁衛中一人怒道。
這人在羽林郎眼中很面生,事實上,除了那個獰笑之人,其余幾個,在場的羽林郎都不認識。
“什么天子親軍,你們潑皮狗是天子親軍,我們羽林郎就不是了?”
“呵呵,天子親軍……潑皮狗這幾年沒有什么象樣的人物,連齊郡愛耍嘴皮的吹牛者也要召來嗎?”
羽林郎的反應,讓那虎賁衛有些愕然,嘴巴動了動,還想要爭辯,卻被一字眉譚淵掃了一眼。
這一眼,此人閉嘴不再言。
“稷下學宮。”虎乳兒微微揚起眉。
這個地方,他在銅宮之中,就已經久聞大名了。
在始皇帝橫掃**一統天下前,這個學宮,就已經是天下聞名的地方。諸子百家,盡皆以能在稷下講學為榮,同樣,各種技擊流派,也云集于此,鉆研角抵技擊之術。
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后,因為稷下學宮曾經支持大秦之敵,故此打壓了學宮一段時間。但到了二世圣皇帝之時,國家民窮兵疲,轉而實行道家的黃老之術,休養生息,對稷下學宮的打壓也因此放松。
三世仁皇帝曾經游學于稷下,從此之后,稷下學宮聲勢復振,四世昭文皇帝、五世孝景皇帝兩朝,更是號稱山東太學,與咸陽國子監并行于世。
雖然到烈武帝手中時,又開始打壓稷下學宮,但是如今稷下學宮已經是根深蒂固。
這十五年,稷下學宮更是人才輩出,有好事者,便將其中劍技高手評出了所謂稷下十劍。
陳殤眉頭撩了一下,他當然也知道稷下十劍,不過這個時候,不能長他人志氣。
“什么稷下十賤,沒有聽說過,是稷下學宮的十大賤人嗎?”他笑吟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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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齊篇》:稷下學宮好為虛名,凡一二長處者,必有稱號,時有“十劍”、“八儀”、“六騏”、“四駿”、“雙龍”之類,互為標榜。和為學宮監時,深厭之,乃飼養斗雞,號稱“五絕”,此風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