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譚淵耳朵微微動了一下,揚聲叫道:“陳殤,你這翻毛雞要好生辦事,不要象上回那樣,把大將軍托給你的人都弄丟了——沒準我替你找到那孩子呢!”
陳殤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關于趙和的事情,大將軍給他的命令是通過楊夷而來的,譚淵怎么會知道?
大將軍或者楊夷身邊,定然有人泄露了消息,而這消息又引起了天子那邊的重視,所以譚淵會提及此事。
這看起來是譚淵魯莽,實際是這廝在試探!
天子肯定對那個從銅宮中帶走的孩子很好奇,陳殤雖然只知道那孩子一直被稱為虎乳兒,直到出了銅宮才有了正式的名字,但銅宮令對那孩子的身份知道得肯定更多,而且銅宮令為了迎合新天子肯定什么都愿意說。
陳殤沒有停步,也沒有繼續回嘴,他與戚虎并肩,大步就此離開。
譚淵在他身后,臉上已經沒有開始流露出的那種魯莽。他若有所思,過了會兒,問身邊人:“跟陳殤一起走的,并不是羽林軍中人,那是誰?”
“那北軍中郎將楊覽手下的校尉,名為戚虎,是陳殤的好友,昨夜破賊解豐裕坊之圍者便是他。”旁邊人道。
另外又有人補充了一句:“他也是咸陽四惡之一。”
“所謂咸陽四惡,不過是一群狐朋狗黨自我吹捧的虛名罷了。”第三人不屑地哼了聲。
譚淵沒有理第三人,他用手輕輕扯著自己的眉毛,思忖了會兒:“陳殤不忙著查案,卻跟這戚虎在坊里亂竄,這其中必有名堂……他們出來的這個巷子,叫什么名字?”
“牛屎巷。”
“走,我們一起進去看看,或許……會有些意外之喜呢!”譚淵冷笑了起來。
他們走進了牛屎巷。
牛屎巷巷口,樊令在大冷天里赤著上身,他的老母親正用顫抖的手為他在傷口上敷藥,為了不讓老母親擔心,樊令咧著嘴還在笑,看到譚淵一行時,他撩了一下眉,面色有些陰沉。
身居咸陽,如何會認不出這一身虎賁軍軍服。
昨夜他們求援時,半路上遇上攔截他們的“官兵”,所著就是這虎賁軍服。
樊令的反應,立刻引起了譚淵的注意。
而這廝健壯的身軀,還有身上明顯的刀劍之傷,更讓譚淵瞳孔一凝。
他大步走了過來。
樊令握住老母親的手,將她護到身后,昂首看著走到近前的這隊軍士。
“賊漢,小心你的眼睛!”譚淵身后一個兵士,被他這眼神看得怒火上涌,厲聲喝斥道。
樊令翻了他一眼,就要發作,卻被母親一把按住。
“我有幾句話要問你。”譚淵微抬起下巴,毫無表情地對樊令說道。
“問不問在你,答不答在我。”樊令雖然被母親按住,卻仍然沒有什么好脾氣。
“那可未必,這老婦人,是你娘對不對?”譚淵陰森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