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目光緊緊盯在趙和的身上,眼波變幻莫測。趙和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么嗎?”
“沒有,你臉上很好看。”清河說道。
趙和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清河年紀比他大,可也不過是十**歲的年紀,比他大不到哪里去,此時夸他好看,讓他實在不知如何應對。
清河自己笑了起來,笑聲在風中,如同銀鈴輕響。
“咳,我……唔,我與陳殤是好友,縣主,我可不想被他拿劍追著砍。”窘迫了好一會兒,趙和終于說出了一句話。
不過此話一出,他就知道不妥。
果然,清河劍眉下垂,臉上的笑容變淺,然后收了起來。旁邊的侍劍更是上來,氣呼呼地道:“陳殤那個浮浪子,休要在我家縣主面前提他的名字,聽了就臟耳朵。”
“我覺得……若是縣主真覺得他不好,還是盡早對他說清楚,他這個人嘛,看上去是渾不吝,但若一但真心,那真是死心踏地,而到最后,受傷也越重。”
趙和這句話讓侍劍雙眉倒豎,直接就要喝罵,還是被清河攔住,清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趙和。
她身量高大,不遜男子,足足比趙和高出一個頭。
因此她微彎下腰,一只手輕輕搭在了趙和身上。
“阿和。”她開口道。
“嗯?”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是個好人?”清河問道。
趙和愣了一下,他接觸的人不多,不過似乎有好幾個人都這樣說過他了。在銅宮中,有位老先生便曾感嘆,說他是個好孩子,長大后是個好人,而棺材鋪子的平衷,也說過他是個好小子。
“呃……這有什么干系?”他問道。
“做好人是對的,但不要做太好的人,太好的人很累。”清河說到這里,嫣然一笑,然后站直身,快步向前:“小鹿鳴的事情你放心,就交給我了,你自去忙你的吧。”
趙和停下腳步,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牛屎巷深處,心里疑惑不解,良久之后,才搖了搖頭。
這女人就愛說莫名其妙的話,難怪在銅宮中時,那些老人都說,在女人身邊比呆在銅宮還要難熬。
他收回心神,專注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他要找到那個與莽山賊和犬戎人勾結的家伙,他有個預感,那家伙也是溫舒死的真正幕后黑手,那家伙對于溫舒,對于江充,對于十五年前的星變之亂,知道的肯定比誰都多。
那家伙肯定知道他的身世。
翻身騎上馬,經過牛屎巷口時,他看到樊令正在那對著一只狗笑,那只狗趴在地上直嗚咽,顯然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將來臨。
“樊令,樊大哥!”趙和叫了一聲。
“等會,拿著狗腿回去。”樊令瞄了他一眼,然后專心對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