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十五年前,逆太子有你這樣聰明,就不會起兵謀反了。”晁沖之笑著道。
趙和緊緊盯著嬴迨,沒有理他。
很明顯,身為大宗正的嬴迨,掌握了長樂宮的主要守備力量,晁沖之就算也控制了其中的部分兵力,卻還比不上嬴迨。
所以若能夠挑起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或許還有翻盤的希望!
只不過趙和有些奇怪,他說到這個程度,嬴迨并沒有什么反應。
不,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反應,那就是更為厭惡了。
“花言巧語!癡心妄想!”嬴迨喝道。
趙和愣了一下,旁邊的晁沖之哈哈大笑起來:“孺子,你知道為何大宗正根本不在意你的離間之計么?”
趙和默然了一會兒:“不知,還請晁御史為我解惑。”
“你說的除了我要行廢立之事不對外,其余都沒錯,我確實有算計大宗正之心,但大宗正同樣也有算計我之念,那些偽造的信件,是我留的對付大宗正的后手,可大宗正同樣也有后手對付我。”
晁沖之搖了搖頭,手背在身后:“你看,你身邊的上官丞相與李太尉并非看不透這點,可他們為何不說話,因為他們知道,這種淺薄的離間之策根本沒有用。我與大宗正便是再要相斗,也肯定是在大局已定之后的相斗!”
趙和回頭望了望上官鴻,上官鴻仍然臉上帶笑,再看看李非,他的赤色面龐也還是一臉漠然。
看來晁沖之所說沒錯。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上官丞相,李太尉,事已至此,你們其實只有一個選擇,要么是活著將印綬虎符交與我們,要么是死了以后從你們身上獲取印綬虎符。二位向來都是多智,也知事情輕重緩急,不要再拖延下去了。”晁沖之也沒有繼續嘲諷趙和,大約是覺得趙和不值得他多作關注吧。
上官鴻微微閉上眼睛,李非則退了一步,手中拽緊了一樣東西。
朝笏。
這是他唯一帶進了大殿的硬物。
“今日之事,有違朝廷法度,不合大秦之律!”李非圓睜雙眼:“李非可以死,朝廷之法不可廢!”
“如此的話……”晁沖之面色下沉。
“且慢,李太尉,你還是別說話,你一說話就壞事,晁公,你也先莫發怒,要鎮之以靜,鎮之以靜!”上官鴻呵呵笑道:“晁公要推崇儒術,這一點我很理解,但對我們道家、李太尉法家,何必如此苛刻呢?若是晁公能夠讓儒、道、法三家皆為顯學,我與李太尉站在你們那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晁沖之沉默起來。
“大宗正,你也不妨勸勸晁公,若是晁公愿意讓三家皆為顯學,我這丞相的位置,非他莫屬,大將軍之位,自當由大宗正兼任,而李太尉可為御史大夫,至于老夫我,回家修身養性,爭到多活些時日,空出的太尉之位,便由晁公推舉,這樣如何?”
嬴迨眉眼一撩,頗為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