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粉色佳麗,便是由扶桑蝦夷人自天鵝口中獵得,據說原產自極北之地,天鵝喜食珠貝,誤食珍珠之后藏于胃囊之中,扶桑蝦夷人有一部擅長捕天鵝,自天鵝胃囊中得此物……”
“這么說來,這扶桑東渡圖是你們靡家的根本,怎么會消息泄露?”
“這世上原本不存在什么秘密,若是有,那一定是出價不夠高。”靡寶說了句引人深思的話:“我家能將這個秘密守了一百余年,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他說了這話之后,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話語所驚,喃喃念了兩遍,胖臉上微露得意之色。
“你既然希望得到護兵保護,卻為何會節外生枝,要我們去管義倉被焚之案?”
就在他得意之時,趙和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此問題一出,蕭由臉上便露出淡淡的笑意。
趙和至少在話術上,已經不遜于一位在法曹位置上坐了二十年的積年老吏了,先用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放松被詢誤者,當被詢問者連續回答而失去警惕之時,突然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迫使其不得不答,從而發現被詢問者試圖隱瞞的真想。
果然,靡寶一張嘴,可是嘴唇不停變動,就是沒有出聲。
“靡當家這是在說什么呢?”蕭由問道。
“啞語,啞語,在下在學啞語,哈哈……”靡寶干笑了兩聲。
他停了會兒,見趙和與蕭由都看著他,有些怯生生地道:“真的要答么?”
“不答也行,不答咱們就各走各的。”趙和道。
靡寶苦著臉:“小官爺當真好狠的心腸,我帶著這些東西,若是離了官兵護衛,豈不是羊入虎口!好吧好吧,我就答了,我這人,烏溜溜的眼珠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那些燒庫之人在齊郡做這種勾當,必然會惹來朝廷震怒,朝廷追究起來,齊郡只怕要被翻個底朝天,這便礙著我的財路了……”
“說人話。”趙和面無表情。
“好,好,我說人話,敢從義倉中弄糧,這生意做得挺大,若是你們找到了幕后之人,繳獲的財物定然不少,這些贓物須得發賣,我靡某門路多,正合借此發一筆小財!”
蕭由噗的一聲笑了起來,趙和也搖了搖頭。
這個靡寶,當真有點要錢不要命的味道,響馬們在算計他的傳家寶,他卻算計起別人貪贓枉法的收益來。
在笑過之余,蕭由與趙和又交換了一下眼色。
靡寶所言,仍然不盡真實,他身上應當還有別的秘密。
只不過到這地步靡寶仍然不肯說出,這藏得更深的秘密,恐怕不那么容易刨出來。
就在此時,他們身后,又有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馬上騎客,正是靡寶的親衛隨從之一。
他被護軍隔開,靠不過來,只能遠遠地大叫:“家主,莫聰死了!”
靡寶胖乎乎的臉隨著這一聲頓時扭曲起來,他那看似人畜無害的氣質隨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居人上決定他人命運而養成的霸氣。
“竟敢如此!”他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