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時候,他開始在解決問題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人了呢?
想來想去,冷汗冒了出來。
“《羅織經》!”他自己沒有回答,蕭由替他答了。
“是!”
趙和習慣用殺人來解決問題,正是源自于他得到《羅織經》之后。
他一直在研究這本書,或許正是因此,在不知不覺中,他受到這本書中內容影響,行事開始走向暴戾。
“你要小心,《羅織經》肯定有問題,那個黃怒也有問題!”蕭由悚然抬頭,望向北方。
以公孫涼的手段和對刺奸司的控制,怎么會不知道《羅織經》被溫舒交給了黃怒?
唯一的可能,就是《羅織經》根本不是黃怒交給溫舒的,而是另有他人!
那個虎賁軍的小卒黃怒,在咸陽之變后就被他們忽略,現在再細想,這很不合理,黃怒與其說是被他們忽略,倒不如說是憑借高明的手段,主動從他們身邊離開,而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
“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你我都上當了,他背后……難道才是真正暗中推動咸陽大局變化的黑手?”蕭由沉吟許久,才嘆息道。
在他的眼中,卻有興奮的光芒閃過。
公孫涼之后,一直沒有合適的斗智對手,蕭由多少有些憊怠,他現在只是急于將自己所學的東西,轉授予趙和,對自己卻沒有什么追求。
現在不同,他覺得自己又滿是斗志。
“再轉到如今……那人在咸陽隱藏得那么深,甚至公孫涼都有可能不自覺中被他利用,那么,他在齊郡是不是有所布局,我們這一路來的遭遇,會不會也是他在設置陷阱?”
蕭由想來想去,微微笑了起來。
趙和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蕭由突然間滿是斗志總是好的。
他們回住處的途中,接到朱融派人送來的口信,朱融在口信中毫不猶豫地訓斥了趙和,說他擅自殺人,恐怕會激起稷下學宮諸生之怒,這事情完全是他惹出來的,自然要由他自己前去安撫。
末了,朱融補充了一句,若是需要兵卒相助,可以向他申請。這倒是沒有將雙方的關系完全僵死,而是稍稍留了一條后路。
趙和拒絕了對方調兵的建議。
他看向靡寶:“我昨日才至靡行首府上,今日就又要搬出來了,有勞靡行首給我一些人手,不需要太多,能夠幫我打掃和作飯即可。”
“赤縣侯這是要搬到哪兒去?”靡寶一愣問道。
“稷下學宮,我身為學宮祭酒,自然要住到稷下學宮!”趙和道。
靡寶大吃了驚,連忙叫道:“這如何行?”
黎應慌慌張張跑回了稷下學宮。
在學宮門前,他躍下馬,將韁繩隨意扔給學宮的仆役,又腳步匆匆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