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程慈都與這王五郎痛飲,或在歷城兩市之中的酒樓內,或在王五郎位于東市的宅中。王五郎曲意奉承之下,程慈的戒心漸漸放開,與他說了許多有關趙和的事情。
“都以為赤縣侯少年聰明,其實他有大半靠的都是那位蕭國相,現在蕭國相陪著臨淄王,他自己在學宮之中,所以才會在孔山長那兒碰壁而還!”這天夜里,對著酒杯,程慈醉熏熏地說道。
王五郎表示不信:“我見他在學宮中收拾孔山長,干凈利落,辯才無礙,分明是個心思深沉之人……”
“那是蕭國相給他定下的計謀,此事我最知曉不過,當時我就在旁邊,蕭國相一一羅列,將可能遇到何種情形,應該如何朝廷應對,都說得清清楚楚。”程慈大著舌頭道。
王五郎暗暗點頭。
程慈又冷笑道:“其實還有一些事情,關系到赤縣侯陰私,我不好說……”
“有何不好說的?”王五郎哈哈一笑:“這是在我的家中,這邊就只有你我兄弟,莫非你還怕有人去尋赤縣侯告密?”
“告……告密?告密之人先會被赤縣侯殺了,因為他知曉了不該知曉的東西!”
王五郎再勸程慈說,但程慈就是不說,這讓王五郎心癢難耐。心念一轉,他便又勸起酒來,卻不曾想,在勸程慈酒的同時,程慈也反勸他酒。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程慈已經醉得不成模樣,而王王郎也熏熏然,不覺開口道:“程兄,你方才說赤縣侯還有陰私,為何又不說了呢,是不是兄臺只在吹牛?”
“吹牛?不,不,不,此事干系太大,所以我才不敢說……王五哥,不是兄弟我信不過你,實在是此話說出去了,我和你只怕都有殺身之禍!”
他越是如此,王五郎就越非要他說出來,兩人拉拉扯扯之間,又是三五杯下肚,這下子,王五郎也已醉了大半。
他們連飲數日,在王五郎心中,程慈酒量只是一般,遠遠不如自己。酒醉之人不自知其醉,因此他覺得自己還算清醒,而程慈已經醉了,便再次蠱惑程慈說趙和的陰私。
程慈大著舌著:“不……不成……要我說,除非……除非你也說……”
“我能說什么?”王五郎哈哈笑道。
“王五哥……你這般說就沒意思了……兄弟我真傻么?不傻!”程慈端著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五哥若不是背后……背后有人,怎么會連接著幾日……好酒好肉招待兄弟我?兄弟我……只是一個沒有前途的小吏,現在還惡了上官……兄弟我,嗚嗚!”
程慈說著說著,悲從心來,當真大哭嚎啕。
王五郎確認他醉已九分,當下笑道:“程賢弟,你說的不錯,我身后確實有位大人物,他對趙和極是好奇,程賢弟若是說出來,那位大人物保你富貴!”
“我不問五哥你身后大人物是誰……但我也不會說出來,五哥,咱們兄弟再走一杯!”
程慈到這地步,仍然不肯說,王五郎都有些想放棄了,偏偏此時,程慈又吐了半句:“那陰私可是與大將軍有關……我不能說……”
他捂著嘴,當真做出不說話的模樣,可王五郎心里卻如火燒般熾熱。
與大將軍有關,正是他背后指使者所需要的!
“喝,喝!”
兩人又是各飲兩杯之后,王五郎越想心中越是迫切,當即攬住程慈的肩膀:“程賢弟,我先說了,說了之后,你再說,可不可以?”
“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