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程慈口里的全是虛言?”
“不,程慈其人,目光短淺,智慮欠缺,故此在趙和手下屢屢出錯,甚至陷趙和于險境之中,他看不出趙和的本領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他聽到的東西,卻未必是錯……只不過唯一可疑之處,如此隱秘之事,怎么會讓他聽到?”
管權一聽:“此人是趙和派出的誘餌?”
王五郎心里也是一驚,他可是將自己身后乃管權說了出來,若程慈真是誘餌,那豈不是說趙和有可能知道管權在對付他?
“有此可能,不過并不重要,沒有此人,趙和就不知道管行首在對付他么?此前才有黎應與潘琢之事,哪怕趙和再蠢,也會知道管行首對他不懷好意了。”彭紳搖頭道。
“有理。”管權點了點頭。
其實他心底不太看得起彭紳,甚至看不起所有的人,因此早有自己的判斷,此時只不過是裝出一副模樣應付彭紳罷了。
“只要是人做的事情……”他心念始終盤旋在程慈轉述的這句話上。
多智者必多疑,管權也不能例外。他心底瞧不起所有人,自然也就不信任所有人,因此反復琢磨這句話,心中隱約覺得,自己或許不會出錯,難免手下有人會露出馬腳,落到趙和手中。
甚至不排除有人表面忠于他,實際上卻暗中與趙和有所勾結。
“若是能從趙和那里得到他所說的把柄……那就好了!”管權心中暗想。
他這心念一起,頓時又生出另一個念頭來。
“彭教諭,趙和在稷下學宮中情形如何,這兩日是不是還在為革新之事與諸多博士、教諭爭執?”管權問道。
彭紳微微露出煩惱之色:“這兩日情形比前段時間有所變化,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學宮的博士、教諭,有不少都被他說服了。”
管權臉色微微一變。
趙和若是能夠得到學宮上下大多數人的支持,也就意味著他手中多出了兩千柄劍!
稷下學宮的兩千劍士,戰斗力或許不及兩千正規軍,卻也不容小覬。
“不能讓他收拾好學宮勢力,你看看,能不能給他再找些麻煩?”管權道。
彭紳斷然搖頭:“萬萬不可,其人鋒頭正勁,誰敢再出來挑事找麻煩?革新之事,關系大局,反對可以,但主動去找他麻煩,豈不將頭伸到他的劍下,等著他砍?”
管權微微有些焦躁,過了會兒,才徐徐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學宮中,近來就不要到我這來了……”
彭紳心底也是一聲冷笑,若不是受其挾持,他哪里愿意到管權這兒來!
他離開之后,管權將王五郎也支使走,這才喚來潘琢:“讓學宮中人盯緊彭紳,他若有什么異動……第一時間告訴我!”
“家主,我雖愚駑,卻有一個想法。”潘琢應下之后,小心說道:“終日在此防備,總有疏忽之處,何不……”
他做了個向下斬的手勢,管權眉頭一皺,深深看著他。
潘琢立刻不再說話,靜靜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