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知是真是假,我始終心中存有疑慮。”在趙和面前,曾燦稟報完之后道。
“你覺得,程慈反而被對方利用了?”趙和問。
“正是,我有所懷疑。如今局勢大好,祭酒只要繼續安撫學宮,待學宮能控制在手,再加上那兩千護軍,區區一個管權,還不是手到擒來?”
曾燦覺得,無論程慈所得的消息是真是假,都不值得為此冒險。
如今對著管權,趙和已經占據了優勢,哪怕管權與齊郡府的小吏們相互勾結,但只要李果領著護軍回來,再加上稷下學宮兩千劍士,趙和手中控制著四千人,足夠將齊郡府翻一翻了。
趙和坐在那兒思忖了好一會兒,然后道:“無論那個消息是真是假,我總得去看看!”
“祭酒,不必如此,就算祭酒想去看,也可以讓我替你去!”曾燦聽了之后額頭頓時冒汗。
“你不明白,若我不去,那個莊子里必然不會有任何證據,相反,若我去,那邊才會有真正的證據。”趙和嘴角一翹:“有了證據,哪怕李果沒有趕回,我也可以執此送給朱融,看他是不是還包庇自己手下的那群污吏!”
說到此處,趙和隱隱有些怒氣。
在定陶時他就明白,齊郡各級官吏中不少人都卷入了義倉盜賣之案,甚至朱融本人也清楚,所以才會從學宮中抽調學子為幕僚,讓他們去查案。但是,他的所為也僅此而矣,并沒有對自己的部下們有太大的動作,所以那些貪官污吏們到現在還是逍遙法外。
只要掀翻管權,自然能搜到足夠給朱融部下定罪的證據,到那時,朱融若還是不追究他們,趙和也不會和他客氣。
“若是祭酒非要出去……學宮劍士,你準備帶多少人?”曾燦沉默了一下,然后問道。
“不宜太少,也不宜太多,太少不足以保護我,太多則魚龍混雜,可能會有對方之人混在其中。你撿可以信賴的劍士,有三百人足矣,我結硬寨打呆仗,這三百人守到援軍來總可以。”趙和別有深意地道:“畢竟管權能夠出動的人手也不多,他在歷城之中的人,我們都盯著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祭酒,我還是要勸你一次。”曾燦又是沉默了會兒,然后開口道:“此時祭酒不宜離開學宮,畢竟這里……還有可能會有變化。”
他所指者,就是學宮山長孔鯽。
哪怕此前被趙和弄得灰頭土臉身名俱毀,但孔鯽畢竟在稷下學宮這么多年,無論是在博士教諭之中還是在劍士之中,都有相當的影響力。趙和在這里,他的影響力就發揮不出來,可是趙和真的出了學宮,那么就沒有別人能壓制住孔鯽了。
“無礙,韓勝與莊涵,都不會坐視到手的東西飛掉。”趙和搖頭道。
在趙和的計劃之中,莊涵是形上院院正,韓勝是形下院院正,道家與法家的利益并未受損,他二人甚至可以說更進了半步,因此,他們不會允許孔鯽重獲權力。更何況,趙和手中握有朝廷大義的名份,稍有點眼光的,都知道跟著孔鯽走是死路一條,唯有站在朝廷這一邊,才會有出路。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諸多方面也都考慮得很清楚,曾燦只能應了一聲。
雖然他心底還是覺得,趙和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出城查看那個莊子,但既然趙和已經做出最后決定,依他與趙和當初達成的協議,他也只能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去做好。
畢竟,唯有趙和,才能讓兵家學說在學宮中成為儒道法之外的第四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