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孔山長,爾等讓開!”彭紳沉聲道。
他其實并不愿意此時發動,但他與管權攪得太深,已經密不可分,故此當管權下了死令之后,他不得不行此舉。
如今他只求管權做的許諾是真實的,除了他之外,學宮之中還有別人暗中與他勾結。
“山長身體不適,不見客人,這是祭酒之令,教諭千萬莫要為難我等!”那些劍士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有人道。
彭紳雙眉堅起,正要再威逼,身后遠遠的有人叫道:“這倒是奇了,山長身體不適,怎么是祭酒下令不見外客,不該是山長自己下令么?”
彭紳回頭望去,是學宮另一名教諭丁儀,他身邊同樣跟隨著數名劍士。
彭紳心中一動,這位丁儀本是儒家,趙和禁錮孔鯽之后,立刻投靠了趙和,只不過趙和不太喜歡其人,所以并不得重用。他算是少數支持趙和革新的儒家教諭,但現在看來,他的所謂支持,只是偽裝。
與彭紳點了點頭,丁儀大步上前,厲聲道:“山長已經兩日未曾現身,我懷疑有人暗害了山長,你們快快讓開,待我進去看看!”
那些劍士見此情形,都是猶豫不絕。就在這時,從外邊又來了兩位教諭和二十余名劍士,都是喝令他們打開門,讓眾人進去見孔鯽。
劍士之首還在猶豫時,里面傳來了略有些疲憊的聲音:“讓開吧,請他們進來。”
是孔鯽的聲音。
隨著這話,守衛孔鯽的劍士如釋重負,畢竟在朝廷正式旨意來之前,孔鯽還是學宮山長,他們聽從孔鯽的,不算是大錯。
他們打開大門,向兩邊讓開。彭宣等大步向前,來到門口時,只看到形容枯槁的孔鯽穿著便服,背手站在堂屋門前。
“彭教諭、丁教諭,還有史教諭和周教諭,你們四位進來。”孔鯽說了這一句之后,背后走回了堂屋之中。
彭丁史周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令隨行的劍士將大門守后,四人邁步進了院子。
當他們進了堂屋之后,看到孔鯽正端坐于上。四人不約而同,向孔鯽行禮,然后才想起,如今孔鯽雖然還有山長之名,實際上卻只是一個處于軟禁之中的囚徒。
“說吧,你們四人先后來此,想來是有什么事情。”孔鯽道:“莫非是趙和讓你們來的,他如今不在學宮之中,正好讓人做些他在時不方便的事情?”
四人又相互看了看,然后還是彭紳上前道:“山長,這些時日,趙和倒行逆施,整個學宮中怨聲載道,我們幾人此次前來,是助山長脫困,然后撥亂反正,救學宮于水火!”
孔鯽身體猛然坐正,原本有些失神的雙眼突然銳利起來:“助我脫困?”
“正是,稷下學宮一日不可無山長,趙和之輩,不過是竊位小丑,如何能長久?”丁儀也上前道:“請山長出來主持大事,我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要追隨山長,驅趙!”
另二位學諭也上前道:“驅趙,驅趙!”
他們的聲音在這并不算寬敞的屋中引起了回聲,震得孔鯽耳畔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