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也覺得不對勁,按理說,還不到他進攻的時機。
這五十騎對三千敵人的作用并不大,更大的作用還是威懾與牽制。
他們最好的出擊時機,還是援軍與賊人交戰,他乘機往賊人背后猛攻,讓賊人首尾難顧。
但軍令如山,上面的黃旗搖動,意味著他們必須在三十息之內做好出擊準備,而鼓聲連響,則意味著他們必須出擊了。
五十騎排成錐型,高凌自己便在錐尖之上。
他沒有選擇突擊雖然顯出慌亂但還勉強保持陣型的矛手與盾手。他帶著這五十斜斜地插過,掠過矛手與盾手邊緣,在對方弓矢其發之下,他身邊出現了減員,但馬速太快,又是斜掠而過,因此減員不多,只是七八人。
這一下,他就繞過了賊人最厚實的正面,插入到賊人的側翼。
若賊人沒有別的遮護,他甚至可以直接從此進攻,突襲賊人的大旗。
但潘琢畢竟也是兵家傳人,不會露出這么明顯的破綻。
在高凌隊與管權的大旗之間,還有一個百人左右的方陣。
更重要的是,潘琢放在后方的那百余響馬輕騎,此時也沖了過來。
高凌舉起手弩,對著響馬輕騎搶先射擊,然后拼命伏低,藏在馬背之上。
對方與他做出了幾乎同樣的動作,但是他們的訓練明顯勝過對方,故此雙方對射之后,響馬們有十余人落馬或被傷甩甩了下來,而他這邊則只有五人。
但雙方人數上的差距還是太大,僅僅是這片刻功夫,高凌這邊就減員三分之一了。
兩邊馬隊狠狠撞在一起,高凌已經起身,放下弩握緊刀。在這種高速沖鋒之下,一切招式都成了本能,高凌雙手只能做出微微調整的動作,然后等著彎刀劃過敵人的軀體,或者格開敵人的刀。
三息之后,兩隊騎兵互相穿透。
高凌回頭一望,自己身邊滿打滿算,只有二十騎了。
剛才那瞬間他們給敵人造成的殺傷更大,敵騎出現明顯動搖,甚至有十余騎膽寒脫隊逃走。
但這并沒有什么意義,相反,高凌剩余的這二十騎,已經陷入非常窘迫的境地。
前方是一個百人隊方陣,后方是撥轉馬頭準備向他們再次沖鋒的六七十響馬輕騎。
整個戰場之上,他們孤立無援。
高凌一咬牙,他厲聲道:“稷下劍士!”
身后二十騎此時都殺得血脈賁張,真正上了戰陣,真正見了血,讓這二十人發生了巨大變化。
“稷下劍士!”眾人齊聲高叫。
“陷陣!”高凌彎刀一舉,直接對方的百人隊。
若是能再貫穿這百人隊,那么他們就能逼近敵方大旗所在之地。
當然,以他們現在殘余的二十騎來看,想要貫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身為騎兵,就算死,也應當是死在沖鋒的路上。
高凌吼完之后,再度夾了一下馬腹。戰馬叫了一聲,身體開始加速。
在那百人陣中,潘琢冷冷望著這二十騎沖來,“愚蠢”二字就要說出口。
然而就在此時,他臉色卻突然變了:“不,這不可能!”
他讓管權下令北方的響馬們撤回河岸,護住橋邊,那些響馬看到旗令之后,也確實依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