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不必如此……”
“對,不必如此,這小子如今可是重要人物,多少人想通過他來與趙祭酒拉近關系,他如何愿意再喝你煎的茶……休要浪費了!”劉淳老在旁陰陰地道。
老婦人眉頭頓時豎起,回頭一指劉淳老:“你這老東西就是屬鴨子的,到死還嘴硬!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冷嘲熱諷,當年是你對不住阿期的父親,可不是阿期對不住你!”
劉淳老被罵得縮起了脖子,老婦人氣呼呼回屋里,劉淳老這才重新挺起胸:“有話快說,說完早些走!”
“劉老乃學宮第一名醫,對藥性極為了解,是否知道有一種藥物……”
審期將那種毒藥的性質說了一遍,劉淳老聽了嘿嘿冷笑:“這般藥物,別說齊郡,就是整個中原,我也不曾聽說過有,莫非是你謅出來……嗯?”
他突然眉頭皺了一下,話語也沒有繼續下去。
“當初學宮派往定陶協助調查義倉盜糧案的七位學子,二十余位劍士,加上定陶令等上百人,盡皆是中了此毒,然后被人殺死。就在昨夜,彭紳等四人,又是中了此毒,然后被人害死。”審期雖然對劉淳老仍然懷有芥蒂,但倒不怕他會泄露消息,便將這兩件案子都說與他聽。
劉淳老先是一驚:“彭紳死了?”
他雖然不再過問學宮中的事情,但消息并不閉塞,自然知道彭紳受管權指使,欲放出孔鯽控制學宮劍士之事。
不等審期回應,他將鋤頭靠在柵欄上,低頭苦思了一會兒,然后道:“此事我有一個想法……不過現在還沒有把握,你明日再來吧。”
審期眉頭皺了起來,盯著劉淳老,好一會兒不說話。
“怎么,信不過老夫?信不過老夫還來尋我做甚?”劉淳老哼了一聲,猛然揮了揮衣袖:“行了,此事就這樣說定!”
此時他家老妻端著茶盤出來,審期慌忙接過茶,飲了一口之后,向那老婦告辭。老婦也不攔他,看著他遠去之后,轉過臉盯著劉淳老:“你這老匹夫,話也不知道好好說,分明是要幫忙,結果反弄得象是結怨,當年對他父親是這樣,如今對他還是這樣,都幾十年了,也不見你有所長進!”
劉淳老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一老太婆知道什么,休要羅嗦,我要出去一趟,你給我換好衣裳!”
老婦人哼了一聲,又進了屋子。劉淳老在藥圃之內發了會呆,聽到老婦人在里面喚他,他便走了進去。
沒多久,他衣冠整齊,邁步踱出了門。
老婦人在后叫道:“你去請幾名劍士隨你同行……”
“不必如此,人多了不好辦事情。”劉淳老搖了搖頭。
他先是到了當初論辯的論道壇,發現這里又在搭高臺,問了一句,有學子恭敬地向他解釋道:“過兩日浮圖教鳩摩什上師就要在這**,故此我們搭起高臺。”
劉淳老哼了一聲:“什么人都可以來學宮中**了……這豈不是說,稷下學宮承認浮屠教也是諸子百家中的一派?”
那學子唯唯喏喏,不敢與他辯駁,劉淳老自覺無趣,罵了一聲趙和“不務正業”,便揚長出門。
在學宮正門外,有一片空地,每日里都有許多油壁車在此,等著自己的生意。劉淳老喚來一輛油壁車,上車之后,車夫問道:“夫子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