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縣侯的這封信,并沒有什么問題。”回過神來,鳩摩什淡淡地說道。
蓮玉生抬頭看了鳩摩什一眼,可是鳩摩什一直在琢磨著趙和的用意,并沒有注意到弟子的神情。
“師尊,我看院中寫著經文的幡在風吹之動了起來……我有時會疑惑,究竟是幡帶動了風,還是風吹動了幡。”蓮玉生轉而問道。
鳩摩什心不在焉,微微一笑:“先有風而后有幡,癡兒,你想得未免太多了。”
他說完之后,合掌向蓮玉生微微一躬身:“我去與赤縣侯回信,你且在這里候著。”
望著師尊的背影,蓮玉生合掌低頭。
“師尊,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你心動啊……”蓮玉生再抬起頭來時,眼中滿是不解,還有隱隱的擔憂。
他是絕頂聰明之人,雖然有時會有些癡,但絕對不傻,否則也不會在這么小小的年紀便博覽百家,精通浮圖之理。
鳩摩什明顯的搪塞,他如何看不出來!
那日劉淳老死后,蓮玉生向鳩摩什詢問,鳩摩什便在搪塞,今天趙和莫名其妙的一封信,鳩摩什又在搪塞,這其中是不是有某種聯系?
蓮玉生閉眼,坐于蒲團之上,良久之后,他起身而行,來到祖堂之后。
在祖堂之后,他站立許久。
那日劉淳老來時,他與鳩摩什在此冥思,他在外,而鳩摩什在內。他守在門口,未見鳩摩什出去,因此認定鳩摩什沒有殺害劉淳老的時間。
但是,后來細思,祖堂之后,有一個小窗,這小窗原本是為了通氣所用,只不過以鳩摩什那枯瘦的身形,從小窗中鉆出去并不困難。
蓮玉生來到小窗前,伸手撫摩著窗欞。
好一會兒之后,他才合掌,向著小窗微微躬身,然后默默退了出來。
趙和一封信,攪得朱融與鳩摩什都心生不安,他自己卻大模大樣地在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東西,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雜物,然后讓劍士們抱著回到了學宮。
看起來仍然是非常正常。
監視之人將他到了哪兒買了什么和哪些人說了什么話都一一稟陳至朱融面前,朱融想來想去,最終決定:“今夜至關重要,若是今夜沒事,那就不必擔憂了……今夜衙署外,多派人手!”
讓朱融稍覺心安的是,一夜都很太平,完全沒有什么意外發生。
次日大早,朱融在仆人的服侍下洗漱完畢,吃好飯,先在大堂之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待到一位親信上前,低聲說了句“時間不早了”,他才站起身來,一振衣袖,邁步來到郡守府的院子里。
“郡守安!”
院子當中,已經黑壓壓站著一大片人,他的心腹、幕僚,無論知道還是不知道他的計劃的人,都聚集于此。
朱融點了點頭:“諸位安……可以動手了。”
前一句還算正常,后一句出來,那些被蒙在鼓中之人一個個莫名其妙。緊接著,他們驚駭地發現,自己身邊的同僚,一個個拔出劍來,架在他們的脖子之上。
“郡守,郡守,這是何意?”一個官員驚恐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