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的兵卒在我手中,現在我去取陽關的兵卒。”趙和淡淡地說道。
馬越聞得此言,精神一振:“是!”
趙和下定決心,要去收攏陽前都尉所兵卒,準備憑借這兩處都尉所兵卒進而控制敦煌附近其余小股秦軍,統合各方之力再與參狼羌決戰。幾乎與此同時,孫謝也從長城之內折向陽關,他希望能夠借助混亂之機,突破陽關,獲得逃跑的通道。而另一支部隊,從玉門關下僥幸脫身的墨秩,則也將自己的目標定為陽關。
“族長,這既然是一個陷阱,那我們就該早些回去,避免真正遭遇損失!”
一個族老對于他的決定很不滿,說是族老,實際上年紀與墨秩差不多,說話時毫無忌憚,墨秩甚至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閃耀著的野心。
犬戎人的各部族長,血脈傳承倒在其次,向來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實力。
此次玉門關前的逃走,讓這位族老的野心膨脹起來,他看到了一個挑戰墨秩的機會。
“愚蠢,你們空著手一無所獲的回去,怎么向家中的妻兒交待?”墨秩冷冷看著他:“我們并不是非要去奪取陽關,我們只是去尋找機會……秦人肯定以為我們已經離去,他們的烽火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長城之外,我們只要在商道上隱蔽起來,很快就會有秦人的商隊出來,那個時候,我們大搶幾次,至少回去之后可以有足夠的絲綢將你們的丑女人打扮得漂亮一些!”
一部分犬戎人歡呼表示對自己族長的支持,但挑戰者并不甘心就此失敗,那位族老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光:“墨秩,真正愚蠢的是你,我們犬戎人最重要的財富,絕不是絲綢,而是馬匹羊群還有草場。格魯丹與奄頓完蛋了,他們的財產在等待新的主人,他們的妻子在等待新的丈夫,我們為什么不去睡格魯丹與奄頓的女人,吃他們的牛羊,鞭笞他們的小崽子,卻要在這里冒著危險吃風吃沙?”
于是又一部分犬戎人歡呼起來,對這位挑戰者的主意表示認同。事實上,對于犬戎人來說,攻掠大秦是需要冒巨大風險的事情,相反,攻打別的虛弱了的部族,反倒是危險小收益大的好“買賣”。
越是想,別的犬戎人就越支持這位挑戰者的計劃。
挑戰者嘴邊噙起了冷笑,當他的支持者超過墨秩之后,他會毫不猶豫向墨秩提出挑戰,如同草原中的狼決定新的頭領一樣。
那個時候,群情洶洶,墨秩肯定無法避戰。
“因為……這是金策單于的旨意。”墨秩在對方的冷笑達到最盛時開口了。
挑戰者笑容一頓,然后又笑了起來:“你說是金策單于的旨意,那就是金策單于的旨意?我還說,金策單于要我取代你,擔任部族的頭人呢!”
墨秩淡淡地說道:“沒有。”
挑戰者也說道:“那金策單于也沒有旨意給你。”
“有的。”墨秩忽然舉起馬鞭,向著遠方一指。
挑戰者噗之以鼻:“少想騙我回頭,我知道你是個卑鄙的家伙,想在我回頭時對我下手,你不就是這樣用卑鄙的手段,勝過了你的叔父,奪取了族長頭人之位?”
他說著說著,聲音卻漸漸變小,最后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向著那邊望去。
然后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因為在遠方,在那一大片有如鬼域般的怪石之中,大隊大隊的犬戎人正在涌出來。
那數量不是幾十,不是幾百,甚至不是幾千。
而是……
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