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令一把拉著阿圖:“傻大個,你也勸勸!”
阿圖卻是伏倒在地:“貴人的意志,就是對我的命令,貴人身肩重任,必然逢兇化吉。”
樊令恨恨將他手一甩:“早就知道你這昆侖奴靠不住……我去尋俞龍戚虎他們!”
他當真去找俞龍戚虎,想請他們勸勸趙和,只不過等俞龍戚虎趕到時,趙和已經隨啜思密一起離開了。
這一次仍然是啜思密家。
趙和到了他家之后,便被安置到一間小屋之中,啜思密自己離開,門口則留了好幾個僮仆看守。足足待到了快傍晚時分,啜思密才又回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個于闐人。
年長的于闐人笑嘻嘻地向趙和行禮:“聽說趙副使要見我,還要給我每年五百駝絲綢?”
趙和不動聲色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轉向另一位年輕人:“右將為何不親自與我說話,卻讓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來代替自己?”
那位年輕人吃了一驚,向后退了一步,用驚疑的眼神看了趙和一眼,然后又去瞧啜思密。
趙和道:“啜思密并沒有泄露秘密,是右將你自己泄露的。”
他指了指先前說話的那個年長者:“這一位應該是府上的管家吧,他雖然衣著華美,但是他說話時,卻總忍不住看向你,那是在等待右將你的指令。而且,他行禮之時鞠得太深,這分明是鞠慣了大禮的人,右將在于闐可是能排在前王位的貴人,怎么可能行慣了大禮?”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那年輕人臉上的吃驚之色消失了,然后苦笑道:“尉吣說過趙副使是極難對付的人物,我算是領教了。”
他一開口,趙和也是一驚。
因為右將這口秦語說得極是標準,聽得出來,是精心學習過的。
見他驚訝的模樣,右將道:“于闐右將尉遲行德,見過大秦和親副使……我祖母乃是秦人,我乳母也是秦人,所以會說秦語!”
“尉遲行德……秦人名字?”趙和又問。
尉遲行德點了點頭,看了看啜思密,啜思密立刻會意,彎腰躬身,退了出去。
“我不能離開國君太久,所以趙副使有什么話,請快說吧。”尉遲行德道:“我雖然愿意親近大秦,但身為王族,我不可能背叛于闐,所以趙副使請勿提出非分之求!”
這家伙貪婪歸貪婪,但好歹是個人物!
趙和瞇著眼,稍稍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唔……那我就開門見山,行德右將,你愿意與秦人為友,還是愿與犬戎人為友?”
“犬戎人在西域不需要朋友,他們只需要牧奴。”尉遲行德沒有直接回答。
趙和點了點頭:“如此我明白了,我對行德右將所求不多,就是庇護我們,能夠讓我們這些使者安然返回大秦……行德右將,這要求不算非分吧?”
尉遲行德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才道:“我盡力而為。”
趙和進一步道:“我若不能返回,那每年五百駝的絲綢便無人送至玉門。”
尉遲行德頓時爽快地道:“趙副使放心,別人不敢說,趙副使的安危我肯定能護住!”
趙和深深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