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殤白了她一眼:“我怎樣又與你無干,別說廢話,快走,快走!”
王鹿鳴又用力拉了拉侍劍,侍劍這才跟著王鹿鳴離開了帳門前。她讓出道路,但王鹿鳴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拉著她繼續往旁邊行,侍劍跟著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警惕地道:“小鹿鳴,你別是被趙和那家伙騙了……你們一起要將公主推到火坑里?”
王鹿鳴清脆的聲音響起:“阿和哥哥沒有騙我,我們也不會將公主推下火坑,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公主自己樂意的。”
侍劍眉頭緊緊皺在一塊兒:“你只管信他,那個趙和,年紀雖小,就已經一肚子壞水,我在咸陽時就覺得……想想也是,整日和咸陽四惡混在一起,便是好胚子也變壞了。陳殤當真不是漢子,俞龍、戚虎就是廢物,那個李果整個就是冰塊……”
她將趙和與咸陽四惡罵了個遍,卻也知道,自己是無力改變什么。
目光又轉在王鹿鳴臉上,舉著火把的王鹿鳴臉上帶著淺笑,對她的罵聲充耳不聞。侍劍終于泄了氣,只是流著淚:“我也知道,公主既然選了和親,終有這一日,我只是為公主不值……”
侍劍此時掀開另一個帳篷的簾子,兩人一前一后進來,侍劍話聲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里面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什么不值的?”
侍劍愣了一下,然后瞪圓了眼睛:“公主……你怎么在這兒……你在這里,那帳篷里要成親的是哪一個?”
在她面前,清河公子擁衾而坐,臉上帶著淺笑:“我自然在這里,至于那帳篷里是誰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要成親我也不知道。”
侍劍心念一轉,她也不蠢,頓時有所明悟:“啊……趙和那奸猾小鬼,是不是要殺了于闐王?”
說完之后,她眉頭又一展,露出喜色:“哈哈,于闐王死了的話,公主你就不要成親了,對不對,我們就可以回咸陽,對不對?”
清河啞然一笑:“你就這么想要回咸陽?”
侍劍微微有些窘迫:“也不是很想回,但回咸陽總是比在這地方要好,雖然也不算吃風喝沙,但這里哪有咸陽舒服?”
清河嘴角上彎,然后發出似嘆似喜的一聲輕喟:“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咸陽……我是不會回去了,這是我和大秦的約定。”
侍劍狐疑不解地看著她,實在不明白,為何公主非要到遠離大秦的地方來。
看了好一會兒,侍劍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若于闐王死了,公主,你還嫁給誰啊?”
清河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著一旁的燭火,好一會兒之后才道:“那個男人或許會死,但于闐王……會有一個于闐王,活著來到這帳篷里,然后和我成親。”
侍劍聽得不太明白,她心中還在琢磨,清河所說的和大秦的約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清河厭惡地稱為“那個男人”的于闐王,在侍劍走了之后,又看了陳殤一眼,然后向自己的護衛使了個眼色。
護衛們立刻守在了帳篷門口。
有一個護衛還伸手掀開門簾,想往里面望,但卻被一名秦人衛兵扯了出來。那護衛向于闐王搖了搖頭,示意并沒有看到什么,于闐王緩了緩神,心中覺得,秦人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真要對他做些什么,何必帶到公主帳篷前?
想明白這個,他整了整衣裳,然后邁步,走進了帳篷之中。
一進帳篷,他就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香氣,這讓他心神一蕩。
早就聽說這位清河公主是個美人,但他還一直未曾得見,今日只嗅到這香氣,就讓他有些神魂顛倒。
于闐王目光轉了轉,看到帳篷最內側的氈毯之上,一個身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