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是于闐?”紅衣僧總算還有理智,反問道。
“于闐不成,大秦要掌控此地,總不能讓公主居于上師之下。”趙和面露苦色:“紅衣師,莫要為難我。”
若趙和說于闐可以,紅衣僧肯定不相信,但他說于闐不行,紅衣僧反而信了他有意建立上師治世的浮圖之國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番輪轉不滅的道理,紅師僧不知道趙和曾聽蓮玉生說過浮圖經,只覺得趙和所知極精,不是有大智慧大覺悟者不能如此,如此精研浮圖教旨,毫無疑問是浮圖信徒。因此他心更是激動,而趙和也只是開了個頭,卻不說如何去建浮圖之國,讓紅衣僧心癢難熬,最后忍不住主動道:“貧僧知道于闐各處叛逆之事……”
“叛逆不過小患,紅衣師放心,這些叛逆這中,有我特意安排之人。”趙和徐徐說道,然后補充道:“此事紅衣師莫要聲張,千萬別讓叛逆有所知曉,我正要待他們統合起來,然后發動我安排之人,將其一網打盡!”
紅衣僧吃了一驚,心念轉動,忍不住又問道:“不知智深師弟安排之人是誰?”
他又順竿子爬,稱趙和為師弟,趙和也不否認,反正蓮玉生當初稱他為師兄他也沒否認:“不是信不過紅衣師,實在是事關重大,紅衣師只要知道,女王遲早還是要回大秦的,到時會擇一于闐人為于闐王,誰最有望為此于闐王,誰便是我安排之人。”
紅衣僧喉結動了動,想起叛亂的諸人,除了那銀州城的銀州王妃,好象別的勢力都有可能會繼承于闐王位。
不等他深思,趙和又和他談起浮圖之國當如何行政的問題上來,趙和自然是知道如何治理國家的,但紅衣僧卻不知道,聽得趙和將浮圖之法與治國之政結合起來,說得頭頭是道,紅衣僧只覺得如癡如醉,恨不得立刻有一浮圖之國讓他施展手腳,按照趙和所說去治理一番。
“今日相談,尚未盡興……”待到天夜漸晚,趙和有些惋惜地道:“我這邊俗事煩瑣,也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再與紅衣師傾心相談啊。”
紅衣僧也知道,趙和不可能天天都和他談這個問題,他若有事,此時不說,那以后再找機會就難了。他當即問道:“貧僧在寺中所說,于闐寬待浮圖之事……”
“放心,免稅、善待,盡皆不會少,不過……紅衣師,也請浮圖寺念在我的份上,莫要再做令我為難之舉。”趙和苦笑道:“待此間事了之后,自有布施。”
紅衣僧也沒有指望只是一次對話就獲得太多的好處,他覺得現在開了個好頭,因此合掌告退。回到寺中,幾位僧長在一起密議,有僧長便問是否站在大秦這邊,紅衣僧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道:“你傻啊,那位智深師弟雖然是浮圖信眾,卻終究是個秦國大官,我們浮圖教如何能驟然站在他這一邊——我們浮圖教,只能站在勝者一邊!”
“那還要不要鼓動信眾,不與之合作?”那曾經為難過趙和的錫杖僧問道。
紅衣僧又白了他一眼:“你也傻啊,誰知道秦人能不能獲勝,我們浮圖教既然要站在勝者一邊,便不可得罪過甚!”
眾僧頓時愁眉苦臉,自古以來,騎墻最難,如何把握好騎墻的分寸,實在是難上加難。紅衣僧倒是毫不在意,他得意笑了笑:“今日算是開個好頭,智深師弟那里,我們要勤去走動,明面上得捧著秦人,畢竟如今秦人控制著這東城,暗地里與外邊的消息也不要斷,他們肯定需要我們打探消息!”
他說著說著,就想到趙和所稱于闐徒軍中有他安排之人上來,這倒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消息,傳給銀州王妃,想來可以結好叛軍,若是叛軍能勝,他們便可以此表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