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串的問題說了出來,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諸葛明揚了揚眉:“趙祭酒身兼數家之長,不僅學問淵深,而且德行高潔,如何作不得稷下祭酒?”
郭英嘴巴動了一下,心中仍滿是懷疑,不過他懶得說什么,畢竟諸葛明的話語無法應證,而且就算揭穿其謊言,也沒有什么意義。
他本來還想問問稷下學宮的一些細節,但二人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正屋門前。
諸葛明揚聲道:“稷酒,郭少君來訪。”
郭英停住腳步,片刻之后,便見趙和親自到了門口,而阿圖則緊隨其手。
郭英的目光在阿圖身上打了個轉兒,他在西域久了,但因為困居于北州,如同阿圖這樣來自昆侖州的人也向來少見,只是在栗特人的商隊中曾經見到過一兩人。
“這位趙郎君雖然好為大言,他的隨從說話也是虛多于實,但他手下來源倒是極廣……就連昆侖奴也有,當真是奇了。”
郭英心中如此想,面上堆著笑道:“在下來此,是看看趙郎君這里還有什么需要的……鄙處偏居漠北,條件簡陋,比不得咸陽那樣繁華便利,并不是有意怠慢郎君。”
趙和笑道:“我在咸陽城時,也不喜歡高樓華廈,寧可居小院眠陋室,并無多少講究。此處可以遮風避寒,不須風餐露宿,已經比我們這一路上要好得多了。”
趙和說話時語氣和緩,沒有絲毫怨氣,但是郭英自家心知肚明,將趙和一行安置于此,其實是有些失禮的。
不過這是郭昭的安排,郭英無從反對。
“那么趙郎君可還需要什么?”他又問道。
趙和略一沉吟,然后笑著指了指樊令:“我這隨從,無酒不歡,此前因為軍務,不許他飲酒,如今既然已經安頓下來,還請賜酒。”
郭英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趙和真的會提要求,更沒有想到趙和所要的僅僅是給自己的伴當隨從提供酒。
他忙連聲應了下來:“諸位遠道辛苦,區區酒水算得了什么,我們北州別的沒有,葡萄酒、羊乳酒管夠!”
說完之后,他回頭吩咐了一聲,立刻有隨從小跑著出去。
趙和見他這般作態,情知他是有意留在此處,便一伸手:“站在這里卻是我失禮了,郭少君,請進。”
郭英隨他一起入了屋,落座之后,郭英又看了一眼周圍,這屋子里確實簡陋,可以說什么都沒有。他心里稍稍有些不安,覺得伯父這樣安排似乎有些不妥,便笑著道:“這屋中太過簡陋,我讓人再送些物什來……”
趙和擺了擺手:“不必多此一舉,我來北州,是傳達朝廷消息的,而不是來享樂的。”
兩人說來說去,都是圍著這些完全無關緊要的話題在談,郭英想要趙和先開口說正事,但趙和卻始終不提及正事,這讓郭英心中漸漸有些焦躁起來。
想了一想,郭英道:“聽聞趙郎君曾為稷下祭酒?我雖然遠處北州,但稷下學宮之名,卻也屢屢聞及,心中實向往之,還請趙郎君與我說一說稷下人物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