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
北州城雖然不大,但也有自己的集市,這段時間趙和時常來集市之中買菜,也向賣菜的農婦請教種菜事宜。不過今日的集市之中,卻有種不同尋常的氛圍,便是原本滿臉愁色的農婦,面上都浮出了難得的喜悅。因此,趙和有些好奇地向她打聽起來。
那農婦笑道:“是粟特商隊來了,好大一支商隊,咱們北州足足有五年都沒來這么大的商隊了。”
趙和循其所指望去,就見集市中間的一塊空地上,有群高鼻深目的人正從駱駝上往下搬東西。這支商隊人數足足有百余人,趕著兩百多頭駝馬,還另有兩百余頭大小牲畜——此時粟特商隊在西域,都是如此,他們半是經商半是游牧。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粟特商隊來?”趙和身邊的阿圖喃喃地道。
“你對粟特商隊很熟悉?”樊令回頭問道。
“我便是他們賣到西域來,后來跟了霍勒老爹。”阿圖說道。
樊令嘿嘿一笑:“那你何不去問問看,沒準還有當初你的熟人,至少可以打聽打聽你家鄉的消息。”
阿圖撇了撇嘴:“那有什么打聽的,已經成了火妖族的地方……”
話雖如此說,但他還是眼巴巴地看著趙和。
比起樊令,阿圖可是要講規矩得多,凡有事情,必向趙和請示,趙和此時也不再疑他是霍勒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暗探,當即點了點頭,阿圖頓時將手中的東西塞到樊令懷里,然后向著那些粟特人跑去。
趙和與樊令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阿圖跑到了對方身邊,指手劃腳地與對方說話,那個被他攔住的粟特人只是搖頭,阿圖有些無奈,只能回到趙和身旁。
“怎么了?”樊令問道。
“這些鉆進錢眼中的粟特人,不給錢,他們什么都不會說,給了錢,他們可以將自己老婆女兒都送到你的床上。”阿圖憤憤地道。
“還有這等事情?”樊令驚道。
阿圖橫了他一眼:“我騙你做甚?”
趙和對粟特商人的大名是早有耳聞,在南疆時,也曾經與少數粟特商人打過交道,只不過那都是些零散的商客,象這樣一支大的商隊,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樊令則在東張西望,好一會兒之后,他目光有些發直地盯著一人:“阿圖,阿圖。”
阿圖問道:“怎么了?”
樊令指著那人道:“去幫我問問,這個娘兒們,和她過一夜要多少錢。”
他所指的是一個粟物女人,腰足有水缸粗,胳膊比得上趙和的大腿,趙和只瞄了一眼,就不禁搖頭:樊令的口胃實在有些重,怎么看得上這樣的女人。
不過他倒沒有阻攔,樊令隨他出生入死,家中雖然已經有妻妾,但是在這里尋個女人也屬正常。
他不能拿自己去要求所有人。
阿圖當真跑去問了,結果才說了兩句話,那個粟特女人便將一桶喂駱駝的水全都倒在了他的身上。那桶極大,尋常壯漢要想搬動都不易,那粟特女子端起來卻是很輕松。
阿圖灰溜溜地回來,抹了抹頭上的水,聽到身前樊令放肆的笑,當即恨恨地瞪了回來:“這一桶水,原該澆在你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