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問來,李弼沖他笑了笑,然后伸手過去,直接揪住他的胸襟。
“綁了!”不等胡準反應過來,李弼便將他按在了地上。
胡準大驚,拼命掙扎道:“李弼,李弼,你想做什么?”
早有李弼親信上前,將他五花大綁縛住,胡準掙不脫,當即大罵道:“你這賊軍,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是想要兵變造反么?”
李弼冷嗖嗖的目光掃過他:“我為將軍,你為校尉,你只是我的屬下,膽敢質疑主將軍令,莫說我只是綁了你,便是將你軍法從事,這官司到大都護府里也有得打……你是要逼我殺你么?”
在他目光之下,胡準打了個冷戰,不敢再罵,當即叫屈起來:“我不是質疑將軍,我只是……只是奇怪,這些新軍才集合沒有幾日,為何將軍就要開拔操演,沒有大都護府的軍令,所有軍卒都不可擅自離營,將軍這樣做,實在不慎……”
“堵住他的嘴巴,將他人帶上。”李弼“呵”的冷笑了一聲,然后下令道。
他原本就是舛傲不馴之輩,此刻決心已下,哪里管那么多。手下將胡準的嘴堵住之后,直接帶出去綁在了一匹馬上。此時軍士們都已經聚集于校場之上,見連軍中副將都被綁住,那些原本有些不解的老卒們一個個鼓噪起來。
李弼大步行來,揮手便給了一個老卒一記耳光,抽得他原地轉了幾圈,牙齒都飛出兩枚。
諸老卒越發生怒,但見李弼即親信一個個都按刀而立,老卒們只能暫且隱忍。
“都還記得軍令么?”李弼登臺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什么,你們只需要服從我命令——時間緊急,立刻開拔!”
他說完之后,下臺上馬,諸軍士面面相覷,只能跟在他的馬后出了營寨。行了里許之后,李弼面前便是一條三叉路口。
身后是他們野馬谷的軍營,往西北通往北州城,那些心中有所猜測的軍士原本以為李弼會走這條路,但出乎他們意料,李弼卻走了第三條路,也就是通往東北的那條小道。
“將軍……這偏不是往北州城。”一名親信提醒道。
李弼陰沉著臉,用獨眼看了看他,那親信頓時渾身一顫。
“我們的敵人不在北州城,敵在東北。”李弼說道。
然后他當先催馬,向前直行而去。
原本以為李弼得到大都護去世消息要發動兵變,此時眾人才明白,他竟然不是想乘著北州城空虛前往北州城,也不是想去接應那位所說刺殺了大都護的朝廷使者趙和,反倒是要趕往那荒無人煙的小道!
他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后不由自主松了口氣,便是被縛著的胡準,發現大軍并不是趕往北州之后,也不再掙扎了。
不是往北州去,就不是發動兵變,而不是兵變,事后追究起責任來,最多也就是李弼擅自行動,而不會遷罪于他們這些屬下。
胡準心雖然稍安,但另一個疑問卻又浮了起來:“此時野馬谷的這支部隊,雖然以新兵為主,但畢竟是距離北州城比較近的部隊之一,李弼擅自行動,所圖究竟為何,難道真如他所言,只是為了開拔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