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塔西陀面前的是張衡。
在金策死后,張衡原本準備繼續西行,前去探查所謂綠芒滅世的真相。但是金玄到來得太快,他行到中途,便聽聞犬戎大軍將至的消息,于是中途回頭,回到了貴山城。
后來布罕溝之戰,秦與大宛聯軍多有病傷者,好在張衡頗通醫理,準備了足夠多的藥物,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此時得到驪軒使者到來的消息,趙和專門派人將他請來,倒不是想借著張衡之口來壓制驪軒使者,單純就是想以此滿足張衡的求知之心。
卻不曾想這位驪軒使者是個口尖舌利的雄辯家,于是張衡自然不甘示弱,一口便將之壓了下去。
塔西陀沒有想到,在趙和身邊真有精通驪軒語者,因此一時愕然,好一會兒之后,他才笑道:“看來大秦果然是和驪軒一般,世界文明的中心……正是因為大秦與驪軒皆是文明之人,理當攜起手來,共同應對那些野蠻民族才對。”
“你所說的野蠻民族,是否包括犬戎?”趙和雙手十指交叉,撐在身前的案幾之上,饒有興趣地道。
張衡也入席而坐,與塔西陀面對對,聽到趙和的話語,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自己的那些老友們教得很好,確實將趙和培養出來了,總是能夠從對方的言辭之中找到最細微的漏洞,讓對方難以應對。
莫看這只是言辭交鋒,但國與國的外交場合,掌握言辭主動同樣有著重要作用。
塔西陀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了起來。
“胡戎人——或者說你們口中的犬戎人,若是沒有他們的大單于,那確實也與野蠻人沒有什么區別。”塔西陀緩緩地說道,“所以,只要大單于還是金玄,那么驪軒就是胡戎的盟友。”
趙和沒有接口,勿離在旁出聲:“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而來?”
“我是自康居蘇薤城來,來之前聽聞布罕溝之戰的消息。”塔西陀笑了笑:“我來這里,一是帶來我圣明至尊的皇帝陛下對大秦的問候,二是觀察觀察能夠擊敗金玄大單于的杰出將軍,第三也是與大秦的學者進行交流。”
他說到這里,站起身又施了一禮:“方才我只介紹了我的官方身份,驪軒皇帝的使臣,現在還要介紹一下我個人的身份,我是一位學者、歷史學家,對于世界的歷史有很濃厚的興趣,因此我希望能夠與大秦的歷史學者們進行交流,或許我們都能從對方的歷史中得到一些不一樣的收獲。”
“我的身邊也有學者,這位是我的老師,他就是大秦最杰出的學者,如果你要探討哲理或者了世大秦,可以找他。”趙和示意了一下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