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道人盯著趙和許久,然后用沙啞的聲音道:“自然是有的。”
趙和笑了笑:“我卻是不想聽。”
他一說完之后,便揮了揮手,他身邊的李果舉弓待射,但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解羽縱馬而出,霍啦一聲,便一槊杵向卞道人。
卞道人原本以為還可以和趙和說上幾句話,哪怕不能脫身,總可以為后來者埋下些伏筆,卻不曾想趙和竟然如此干脆。他原本鎮定的面上也露出駭然之色,對于他這種人來說,身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所作所為終究無人知曉。
“趙侯就不想知道一切來龍去脈么……”
卞道人閃身躲避,甚是狼狽地避開了解羽之槊。解羽馬快,人馬從卞道人身側沖了過去,卞道人覺得自己暫時安全,正待再鼓起如簧之舌,突然間覺得后心一冷。
他低頭看去,發覺半截槊尖已經透胸而出。
卻是解羽人馬雖然錯過卞道人,卻回手一槊,正好貫入其人背后。
“你……你……”
卞道人感覺到劇痛傳來,生命正在迅速從自己身上消失,他訝然望著趙和,仍然不明白,趙和為何會如此。
自己還藏著那么多秘密,為何此人就半點也不好奇?
自己還有那么多計劃,難道就此結束?
自己至少還有數種話術可以打動趙和,甚至可以讓趙和放自己一條生路,可為何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烈武帝時的舊事,早就該結束了。”趙和睨視著正在死去的卞道人,不管他是否還能聽得到自己說的話:“再多的秘密與陰謀,都該隨著你們這些人一起了結,我不會困于舊事,我所重者乃是將來。”
卞道人的尸體,恰在趙和話語結束之時,從解羽的大戟上滑落至地。
解羽捋須瞥了周圍的莽山賊一眼,那些莽山賊此際哪里還有半點對抗的勇氣,一個個面色發白,不少人甚至已經棄了兵刃。
他們是死士,但并不意味著他們真正不怕死。
而從銅宮中擁出來的那二十余人,此刻也都是戰戰兢兢,氣不敢出。
解羽這才滿意地放下手,將槊橫搭在馬鞍之上。
趙和此時已經下馬,他邁步到了賈暢身前,伸手便拍了一下賈暢的傷口,痛得賈暢哇的一聲大叫。
“你做什么,阿和!”賈暢眼淚都快流出來,怒視著趙和道。
“我見你身上這樣流血還站在那擺姿勢,只道你已經不怕痛了。”趙和道。
“胡說八道,這世上怎么會有不怕痛的人?”
“怕痛就好,怕痛我就替你包扎一下。”趙和笑道。
他親自為賈暢將傷口包好來,還打了一個結,然后端詳了一番,忍不住笑了起來。
賈暢低頭看著那個結,也忍不住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