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申兄弟真是勇武,為何還只是屈就一小卒?”
那位張欽見此情形,立刻開始吹捧申燦,他說的倒也不錯,以申燦之能,實在不該只屈就于一小卒之位,按理說便是為一方鎮將也不是不能。
“還有什么原因,他不過是申家的家仆出身,便是申這個姓也都是主家所賜,能為一小卒就是極限,便是立有功勞,也會歸于主家。”老卒呸地吐了口口水,橫了張欽一眼。
張欽尷尬地笑了笑。
這是蜀郡的一個大問題,蜀郡雖然沒有出現名聞天下的大家族,但是那些地方上武斷鄉曲的豪強卻多得是,而且蜀道艱難,天高皇帝遠,所以此地民風,有事情多由鄉里豪強、地方大俠來決斷,少經官府處置的。這些鄉里豪強把持著蜀地的基層官吏之職,往往一縣之中近半官吏,都為其世代相襲。那些出身真正貧賤之人,哪怕本領再大,也只能為這些豪強效力,立下的功勞都屬于主家,自己自然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往何處去?”申燦對這個早就習慣了,他昂著頭向老卒問道。
老卒猶豫起來。
他在成都算得上是地頭蛇一個,附近的情形很熟悉,但此時成都顯然不能呆了,他們必須逃離,可往哪兒逃又成了一個問題。
“以我所見,如今賊人倉促發動,事必不密,大江水道,尚可脫身。”張欽突然開口道。
“大江?”老卒與申燦都猶豫起來。
“唯有大江水道,才能盡快出城,而且咱們若走這條道,也必須乘早,想來城中豪強見勢不妙,也會自此逃生,而流賊也很快會封鎖江面!”張欽又道。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秦風好武,可他身體也就那樣,特別騎術只能算是粗劣,若真騎著騾子逃走,即便沒有阻攔,也逃不了多遠。到時申燦與老卒不可能會再顧他,因此,他必須想一個法子能讓自己逃得輕松一些。
老卒倒是一個果斷地:“行,就走大江!”
申燦有些訝然:“大爺,你水性……”
“此等時候,最忌便是猶豫不決,哪怕大江之上風高浪急,總勝過在這成都城中等死。”老卒指了指周圍。
眾人舉目望去,發覺城中煙火更盛,已經有大半個城區都已經陷入混亂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