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帶走之后,賈暢踢了趴在地上的李岫一腳。
李岫慌忙爬起,小心翼翼地看著賈暢:“賈……賈恩公,這就完事了?”
“還沒,且看他們能扛得住幾久吧,若是扛得住,你的麻煩還沒結束。”賈暢冷笑著道:“你老子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之一,你卻是天底下最蠢人之一,下回見著你老子,我定要勸他好生查一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種!”
這番辱罵之話,李岫只能生受了。
不生受不行,他雖然只是中人之資,卻也明白自己成了有心人算計的目標,偏偏自己在特殊時候不夠謹言慎行,十有**真會被人所利用。
這兩名文士堅持的時間比起賈暢想的還要久一些。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仍然沒有什么回應,而此時距離發榜的時間已經只余半個時辰。
李岫急得團團轉,便看到一個相貌奇丑之人走了過來。
此人身邊還跟著一個有些拘謹的男子,李岫覺得他有幾分眼熟,多看了兩眼后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在東市之中表演口技的那個董大么。
董大被帶到了東側院子之中,片刻之后,東側院子就傳來了一聲大叫:“啊,受不了啦,我招,我全招了!”
這聲音,活脫脫就是方才被帶去的那名文士的聲音。
這聲音一響起,西側院子里頓時也響了起來:“我招,我先招,我知道的比他多!”
“哪?”李岫愕然。
董大旋即又被帶離開,但是,賈暢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實現了。
這兩名文士奉命而來,他們肯定是做足了準備,就算是嚴刑拷打,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撬開其嘴,但賈暢只是用了點攻心之術,輕而易舉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李岫作為當事人,始終在場。
“這些都是你說的?”望著面前的這張紙,賈暢睨視了李岫一眼。
李岫臉色發白,勉強笑著道:“這不,這不都沒有什么嘛……”
“還沒有什么,你就差沒有直接泄題了!”賈暢幾乎將紙摔在他的頭上去。
審訊的結果,在這些時日的交往中,李岫確實沒有直接提科舉之事,也不曾包攬什么,但他將自從確定要開科舉考道統之后李非在家中看過的書、寫過的文章全部拿了出來,或明顯或暗示,透露給了與他關系密切的這些文士位。若是蠢人,或許不覺得這有什么,但對于聰明人來說,這幾乎就是劃出了一個出題范圍。據說以前國子監中有些教諭平時授課便是天南海北胡吹亂扯,臨到考前才拿出幾本書照本宣科念一念其中的部分內容,底下的學子們自然心領神會,將這些內容給標出來,稱之為“劃重點”,而考試的題目也往往在這些內容之中。李岫此舉,便與那些國子監中的教諭沒有什么區別了。
得到這消息的考生,自然可以有針對地進行準備,他們只需要花費別人十分之一的力氣,看少量的書,便能夠達得和別人一樣的效果,甚至更好。此事若不為人所知,自然沒有什么,畢竟并沒有直接觸犯律法規矩,但若是有人乘機起事,此事便大有文章可做!
畢竟來參考的一千五百余人,其中得中者最多不過三百人,剩余一千二百人哪個會心中服氣。而此事給了他們一個借口,他們自然會乘機鼓噪。他們本身或許并沒有想著與趙和做對,但這事情的結果就是拆了趙和的臺,哪怕趙和將之強行按住,今后趙和的政令威信,也會因此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