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咋來了,我這幾天清理果園,打算暫時把柴雞弄山坡上養著……”
“清理果園,為啥要清理?”
“咱家桃樹得病了……”徐磊將從網上查來的資料照本宣科講述一遍。
“你說這個是真的假的……雞糞用多還會讓桃樹生病?”徐媽聽完半信半疑。
“媽,你上次不還說菜地用雞糞多了燒苗嗎,桃樹也是一個道理。”見母親不相信,徐磊只能換個更容易理解的角度來講。
“那倒是”聽兒子一說,徐媽點頭。
桃樹生啥病她弄不懂,不過雞糞燒莊稼苗倒經歷過不少……按照農村人的觀點,新鮮雞糞太壯太暴了。
另外兒子剛才所說的桃子黑斑脫落這些癥狀,徐媽去年也隱隱覺得不對勁兒,曾給丈夫提過。
現在聽徐磊講的頭頭是道,她沒有再出聲質疑,掉頭進了菜園。
剛走兩步,又驚問:“草莓苗呢,你怎么全薅光了?”
“媽,你先前種那些是已經淘汰的品種。結的草莓個頭小不說,吃起來還發酸……我準備弄些新品種栽種。”徐磊把早想好的說辭講出。
“那也不能薅光呀,多可惜,馬上要結草莓”徐媽滿臉惋惜的嘆了聲,“草莓秧你扔哪里了,我弄回去栽咱家院里。”
徐磊自然變不出來,只能回答:“全部剁碎喂雞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問村里要的。”
木已沉舟,徐媽埋怨一句,沒再多說啥。
她摘了兩把青菜,臨走時又把滿滿兩蛋托爛雞蛋端回家。
爛雞蛋,并非壞掉的雞蛋,而是柴雞產蛋時因為各種原因造成的蛋殼破損。
這種沒辦法賣,只能自己吃掉。徐磊回家這幾個月,餐桌上頓頓少不了雞蛋這道菜。徐媽變著花樣做,炒雞蛋、蒸雞蛋、雞蛋湯、雞蛋包子、咸雞蛋……
即使如此,自家也吃不完,隔三差五還要給鄰居們送些,這在農村屬于人情往來的一部分。
半個小時后,電話打過來,飯做好了。
“大黃,我回去了,看好門”徐磊沖著板房門口的狗窩喊了句。
老黃狗抬頭有氣無力的回應一聲,繼續瞇眼睛假寐。
大黃是徐磊上初三時從同學家討要的一條土狗,從小養到大,和他特別親。
徐磊在縣城讀高中,以前每次上學,大黃都會把主人送到客車上,追趕著跑好遠。而且每到星期六,它會早早去路口守著,等待主人回來。
一家人都很好奇,不知道大黃怎么計算時間,知道哪天過星期。
再后來徐磊考上大學,除過年和暑假外,基本不回家。
但是聽徐媽講起,大黃依然保持習慣。到星期六就在路口等著,等天黑才返回。
轉眼**年過去,大黃變成“老黃”。原本油光發亮的皮毛稀稀疏疏,顏色蒼黃,瘦骨嶙峋,看起來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