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少年,陳生就有一些不舒服。
當年老向離開運輸隊的時候,這孩子就跟他兒子現在差不多,那是白白胖胖的精精神神的,現在咋都成這樣了呢?
聽到陳生的喊聲,少年停住了腳步,回頭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沒有說話,但是卻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喬青玉有些詫異,但卻也沒阻止。
陳生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叫向陽?”
少年一下子愣住了,抱著書的手,慢慢的縮緊。
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是的,我是叫向陽。”
隨后又連忙的哀求道,“叔叔我錯了,我不該偷拿他們的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爸和我媽。”
“向陽,我是你陳叔叔,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不過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你沒去上學嗎?現在應該是上高中的呀。”
向陽先是愣了一下,眼底里閃過一絲迷茫,顯然沒想起來,他搖了搖頭。
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陳生嘆了一口氣,“向陽你別害怕,不過你怎么會到這里拿他們的書呢?拿這些書要做什么?”
“……叔叔,我只拿過兩次。第一次是他們將這書扔在垃圾堆那邊,我以為他們不要呢,我就撿走了,這一次他們也是放在垃圾堆旁,我我……就……”說到這里,向陽的臉色漲紅,整個人顯得難堪極了。
這種行為的確不可取,可是這孩子太窘迫了,渾身上下跟個乞丐差不多,尤其這個季節了還穿單鞋,而且單鞋腳面還破了個大洞。
喬青玉隱隱約約的對那個老向是有點印象的。
陳生看著向陽,對身旁的喬青玉說道,“你可能是忘了老向和他媳婦,他們因為超生被開除公職了,然后就離開了咱們科研基地,自那以后他也不跟我們來往,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超生這兩個字讓喬青玉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前些年計劃生育抓得正緊的時候,科研基地有不少人的確違反了這方面的政策,有的一意孤行不肯做流產,也就被開除公職了。
當時的大氣候都是那樣的,并不是針對某個人,雖然騰海是科研基地,可也不是法外之地。
“你家住在哪兒?”喬青玉緩和了聲音問道。
向陽警惕的看著眼前兩個人,咬著嘴唇不吭聲。
喬青玉連忙解釋道,“你這個行為的確是不對的,以后不要再這樣做了,但是我們不會去告狀。就是想知道你父母的近況。”
沉默了片刻,向陽才哽咽著聲音說道,“我爸出了車禍癱瘓在床,我爺爺奶奶也生病了,爺爺沒了,奶奶現在也要每天吃藥,我媽在城里做臨時工,妹妹在家里照顧我奶奶和爸爸……”
幾句話就道盡了老向的境況,也道盡了這個家庭的辛酸,這家里要是有個病人,那就是無底洞了。
何況還是兩個呢。
看來超生的那個孩子是個小姑娘,喬青玉皺了皺眉頭,按照年齡和如今的時間算,這個少年和他的妹妹都應該是上學的。